宮裏清掉了一大批不忠的宮女太監,現在宮中走動的宮人很少,據說內侍省已經開始向民間采選新的宮女和內侍了。
勤政殿並未在宮變中遭受損壞,還是那個樣子,隻是裏麵坐著的主人變了,衛晏洵脫下了親王的紫袍,換上了象征至高無上權威的龍袍,劍眉星目,英朗之中,更添威嚴了。
姬殊白定定望了一眼,撩袍跪拜。
“臣參見陛下!”
“請起。”
衛晏洵從龍案後繞出來,走到他跟前。
“你遞了辭官的折子?”
“是。”
“你才幹不俗,又在禦史台站穩了腳跟,正是青黃不接之際,天時地利人和,你若留下,假以時日定然能大有作為,為何要辭官?”
姬殊白道:“聖上謬讚,臣深知自己生性懶惰,勤一時可以,勤一世就實在為難了,這個位子還是讓給有賢能之人坐,方為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以姬家之盛況,他們這一支,本就不該再多他一個當官的,若非要根除淳王這個隱患,他這輩子怎麽也不會踏足官場。
現在事情解決了,他當然要急流勇退了。
衛晏洵又問:“不當官,你要去哪兒?”
姬殊白眸子垂著,看著地毯上的花色,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福。
“微臣還是回去過從前的日子吧,走南闖北,浪跡天涯。”隻不過以後,都要帶上淺靈了。
他刻意沒提起淺靈,他巴不得衛晏洵把淺靈忘得一幹二淨是最好。
定王是合適的新君人選,唯一不好的就是有可能會跟他搶淺靈。
這般麵對麵說話,姬殊白臉上有三分恭敬,七分平和,而實際上心裏早就拉滿了十分的警惕。
然而年輕的新帝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反而往外走。
“朕讓人置了一桌酒席,陪朕喝兩杯。”
姬殊白頓了頓,看衛晏洵已經邁出了門,便舉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