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婁侍玉道:“沈大人,叛亂這麽大的事,可不是能隨便風聞奏上的。”
沈行複高舉象笏:“陛下!微臣並無危言聳聽!月前太常寺派出醫官二十三人往西南而去,卻遇上南仡百姓起義,全部被困在南仡國回不來了。”
“坊間流言,說南仡國庫拿不出賑濟災民的糧食,是為了給陛下上貢!陛下發出去的賑災銀,根本就沒有用到災民身上!如今南仡百姓仇恨漢人,抓醫官,便是為了逼南仡王反叛!”
禎和帝聽完,舉手拍在扶手的龍頭上。
“此事當真?!”
永國公姬懷嚴亦不可置信地問道:“如此事態,為何之前從未聽聞?”
沈行複痛心疾首:“安南大都護竇雄與南仡尹泰勾結,封鎖了所有消息,才會釀成今日之禍啊!”
“陛下不信,微臣還帶了人證來。”
永章城魁濟茶樓的掌櫃被傳上了殿,他跪伏在殿前,把從南邊傳來的書信遞上去,泣聲道:
“尹泰為守住秘密放火燒山,竇大都護也在所有關口派遣了重兵把守,東家為了把消息遞到永章,才想出了重金采買盤龍草的法子,讓護衛能逃出來報信。如今東家和醫官們一起,都被困在南仡,走脫不得了!求陛下開恩,救救我們東家!”
禎和帝看完了書信,龍顏盛怒,龍案被拍出震天的響動。
“豈有此理!”
天子一怒,滿朝文武皆伏地跪了下來,惶恐的氣息在隱隱抖動。
比起南仡的謀逆,令禎和帝更震怒的,是竇雄的背叛。
帝王多疑,禎和帝能完全信任的人並不多,竇雄是一個,是以哪怕知道竇雄嚐到了權勢的滋味難免貪財,但水至清則無魚,清官貪官都得用,他還是把西南交給了他。
可他都做了什麽!
若不是此事曝露出來,他還想瞞著自己多久?竟打算殺人滅口,繼續把這附骨之疽捂在華麗的衣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