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姬公子相告。”
衛晏洵端起茶碗吹了一口,從碗中看到對麵那人也裝模作樣地在吹茶水。
“姬公子來這裏可是為遊山玩水?”
姬殊白看他一眼,麵上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
“不全是,我這趟,主要是為追令妹而來。”
衛晏洵險些被茶水燙到唇。
“你是說,淺靈?”
姬殊白點頭,臉上全無陰霾,仿佛個情竇初開的單純少年一樣澄亮。
“是,我有點喜歡她,本不敢唐突,但既然你們二人婚約已解,齊都尉也不似個著意的意思,我追求她,你當也不介意吧?”
衛晏洵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子。
他屬實是沒想到以灑脫不羈著稱的永章第一逍遙公子,竟會對淺靈傾心。
前世他時常聽見姬懷謹整日長籲短歎,向旁人抱怨自己的大兒子不回家不成親,乃至姬家其他適齡的公子都娶妻生子了,永章城裏對姬殊白芳心暗許的貴女年歲已長,已經等不及他,紛紛嫁掉了,姬殊白還是孤零零一人天南地北地漂泊,在他們這一代年輕人的談資中,逐漸被忘卻,隱匿得無影無蹤。
若不是在這裏遇見了他,衛晏洵都不信他今生會增添這般際遇。難不成,真的是對淺靈一見傾心,他前世堅守那麽多年的寡身自在說棄就能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得姬公子喜愛,是舍妹之福。隻是以姬家之門楣,宗婦皆出官宦之家,實在齊大非偶。我身為兄長,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妹妹委屈做妾。”
姬殊白依然十分平和:“如果我說是正妻呢?”
衛晏洵態度毅然:“她如今握有產業,以後無論是擇一低門戶可靠男兒為夫,還是招贅婿上門,都可以過得很好,不需要再高嫁增添榮光。謝姬公子厚愛,但這門親事,我代她回絕了。”
他喊來親衛去取衣服,把茶水一飲而盡,向姬殊白略一點頭,便起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