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大夫已經到了,青夏理了理鬢發,正襟危坐。
那大夫須發全白,裘姓,行醫問診了一輩子,也不是第一次到富貴人家來看病。
跟著領路人七拐八繞的一進來,看清了麵前的病人,再看看旁邊守著的年輕貴公子,心裏就她是什麽身份大概就有數了。
不過,他神色平常,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過十六七的模樣,亦有慈和。
搭上手帕,摸了摸脈象,又看了眼她的舌苔和眼睛,問了幾句話。
“姑娘這兩日可食了寒性湯藥?”
宋溓看過去,想到昨夜讓她喝的涼湯。
青夏有些尷尬,點了點頭。
“可是用了涼水淨身?”
青夏詫異了,她知道有的大夫很厲害,望聞問切就能有一套診斷,可不至於連她用冷水清洗都能這般清楚吧。
宋溓聽了,那眉頭緊鎖,不悅的看向她,她竟敢用涼水淨身,難怪今日臉色這麽難看。
察覺到大少爺臉色不好,青夏忙與那大夫解釋:“水燒過了,隻是沒那麽熱,倒不是真用了涼水。”
裘老大夫微微一笑,說道:“姑娘的風寒問題不大,隻需一副藥,夜裏發發汗就好了,隻是那寒症是藥物所致,姑娘年紀尚小,那等虎狼之藥不可多飲。”話到此處,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旁邊的貴公子。
年輕貌美的丫鬟,身邊有人伺候,又有那公子陪在一旁,估摸是這府上的小妾,妾有寒症多是喝了那避子湯所致。
青夏愣了一下,又聽得他說:“姑娘莫要覺得老夫唬人,女子本就體寒,身體好些的還好,若本身體質偏弱,那湯藥下去,時日一久,將有礙子嗣。”
青夏從前也沒過過什麽好日子,身子骨不算很好,即便在宋府沒短了吃喝,那身體也不是一日就能養回來的。
有礙子嗣嗎?青夏有些恍惚,她如今當然不能,至於以後,她亦無法去想,可終究身子是自己的,真折騰壞了,難受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