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年紀不小了,被吵得耳朵嗡嗡的,腦袋也疼。
她不敢冒險,老大的婚事慌了,老二就不用想娶媳婦兒的事兒了。
李明家添的縫紉機是大件,少說要兩三月工資,還得有縫紉機票才能弄到,沒了縫紉機,新媳婦兒不入門,難道要看兒子婚事吹了嗎?
劉春花看出來老大已經知道她的計劃,她隻能妥協,答應讓她帶走二十塊錢,除了一開始準備添的暖壺毛巾被啥的,額外給她買兩搪瓷盆,一個洗臉,一個洗衣服,再給她做套秋天的新衣服帶著,這才算完事。
晚上薑杏以哭多了,以沒力氣做飯為由,連飯都不做了。
她在原基礎多要了不少錢和東西,去婆家腰杆子比原先硬多了,也不怕她娘去外麵說她。
再說了,她怕啥啊,她娘除非瘋了才會去外麵說她,怪她昨天蠢,真信了那套可笑的威脅。
晚飯是劉春花做的。
親娘親閨女鬥了一天法,皆累的頭昏眼花食欲不佳,晚上沒怎麽吃。
家裏三個爺們把她們的飯都吃幹淨,等劉春花稍微有點力氣吃飯,發現隻有一鍋沒洗的碗筷,她心裏也挺來氣的。
正氣著,老三回來了。
老三晚上沒吃飯,卻心疼她,自己舍不得吃一口廠子裏發的麵包,帶回來給她吃。
薑棗不費吹灰之力,成了劉春花心尖上的好閨女。
親閨女親兒子總是有先後,劉春花雖重男輕女,她也是人,受了委屈知道難受,被人關心鼻子發酸。
“老三惦記娘,娘心裏安慰。”
劉春花從油皮紙袋子裏掏出個麵包給薑棗:“晚飯都吃完了,你拿回去吃,別餓肚子。”
換做以前,薑棗餓了三頓,麵包都不帶輪到她的。
薑棗‘受寵若驚’接過麵包。
陰曆快十五,月亮大,照的院子裏亮堂堂。
劉春花看到薑棗碗子上的手表:“你哪兒來的表?浪琴的吧!一百多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