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齊氏接過吳伯手裏的信,越看臉色越凝重。那信中說,江北和江南的收成還趕不上去年,這邊好多莊子的管事為了保全自己,將之前昧下的存糧拿出來應付主子,還有些不夠的,已經想法子到處買糧了。
江家兩個兒子都是忠厚之人,從沒在收成上動過手腳,如今想找出些來充數都沒辦法,信上說,為了完成多加一成的產量,所有人的開支都要縮減,餘糧最多能支撐半年。
“夫人,這信當真是今天才到的,他們所言句句屬實,求夫人給他們一條活路吧。”吳伯很擔心小齊氏認為這是他提前準備好的借口,惶恐地哀求著,他怎樣都好,可是他的兒子們還年輕啊。
小齊氏抬眼看了看陸冉冉,又看向吳伯,依舊神情嚴肅,“吳伯,你也是府裏的老人了,糧食曬幹過磅後再入賬的流程都不懂嗎,我們江府從沒有苛待佃農的規矩,告訴你兩個兒子,按規矩來。”
“夫人,那兩個孩子最是守規矩的,隻是江南江北的莊子麵積最大,收成本就比去年略差些,若是上交的糧食要是增加一成,不止我那兩個傻兒子,就是莊子上那些人都要難以為繼了,求夫人開恩。”吳伯依舊跪在地上,這些天他夜不能寐,今日就是拚了老命,也要保住兩個兒子。
路冉冉見他不開竅,起身說,“吳伯,沒聽到大夫人的話,按江家的規矩來,自然是先過磅再交糧,江家不會喝佃農和長工的血。”
吳伯這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跪著千恩萬謝。
下麵跟著跪著的下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了,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無不誇讚大夫人仁厚。
陸冉冉擔心她們因為江家仁厚有所懈怠,就小齊氏身邊一站,沉聲說,
“大夫人寬厚,不苛待下人,你們隻要盡心盡力,勤勤懇懇,便不必受外界裹挾,但你們也記住,咱們大夫人眼裏揉不得沙子,誰要是敢動歪心思,她定然嚴懲不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