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部戰區總醫院走之前,俞大猷掏出兜裏的離婚書,遞到祁曉玉手裏,說,“曉玉,兒子現在的情況,你一個人頂不下來。我希望你重新考慮。”
祁曉玉往後退了一步:“你怎麽還不明白呢,我要和你離婚,是多重原因的。”
俞大猷歎口氣:“急性白血病治愈率很高,我就想著咱兒子平安健康,其他的都不計較。”
“你不計較,我計較。”祁曉玉的聲音不再那麽尖刻,“大猷,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早聽我的,到外麵的企業去掙錢,至於給你兒子看病跟別人借錢嗎?以後兒子還需要錢,你供得起嗎?”說著說著,祁曉玉眼裏蒙上一層水霧。
“我說句難聽的吧,你就是和我離了,立馬找到一個有錢人現實嗎?哪個有錢人願意出錢幫你給兒子治病?”
祁曉玉不語。
“你非要離婚也行,等兒子病好的,這樣總可以吧?”
祁曉玉不語。
俞大猷給了一腳油門,從另一條巷子拐出去,孟氏父子給了他力量,他的心情好多了。回到出租房,他摁亮燈,自從給地漏裏噴了84消毒液,可惡的蛾蠓再也沒見,為此,他的心情舒暢不少。在門廳換過衣服,他進了臥室,打開窗戶,夏夜的風吹進來,鄰居家有人婉轉地在唱:
“五月的風吹在花上,朵朵的花兒吐露芬芳,假如花兒呀你確有知,懂得人海的滄桑。”歌兒聲調不高,卻唱得回腸**氣,想是那唱歌的人正在人生的苦海裏掙紮著。俞大猷站在
窗前聽了一會兒,心想著,生而為人,誰不得經曆幾場劫難呢。搖搖頭去洗澡。
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俞大猷換上睡衣,熱水澡讓他清爽許多,他沒有立即上床,把拖鞋甩在地板上,窩在單人沙發上消汗。這時,微信響了。俞大猷拿起手機一看,是周浩,在他洗澡的那段時間,周浩發來好幾條信息,問他在哪,孩子怎麽樣了。俞大猷據實相告。這回周浩給他發的語音,周浩說,“別的幫不上你,再用錢喊一嗓子,哥幾個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