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廷策馬離開營帳,好不容易趕到青雲關以西,於湛和幾名神策營校尉前來拜見。
他忍不住朝密密麻麻的神策營望去,卻遲遲不見雲恬的蹤影。
於湛見狀,了然開口,“主子,郡主沒有來。”
裴遠廷這才注意到,於湛腰間掛著神策營的兵符。
他心口一緊,“她去哪兒了?”
於湛朝山地密林的方向看去,“她去圍剿金羽衛了。”
“簡直胡鬧!”裴遠廷怒斥一聲,正要調轉馬頭,卻見於湛橫身攔在他前麵。
“主子留步!”
於湛解下兵符,雙手奉上,“郡主說,金羽衛她自會解決,請世子收下兵符,按原定計劃,與太子會師,切莫因各人恩怨,貽誤戰機!”
裴遠廷清潤的眉眼少見地冷斂如霜,他思索片刻,慢聲道,“所以,她早就知道我會來?”
那安胎藥,根本是她故意讓軍醫熬的!
她料定他會後悔,所以讓於湛他們就在這,根本就是等著他!
裴遠廷竭力克製著情緒,平複呼吸,沉聲問,“她可有說過,她準備如何對付金羽衛?”
他能理解她和赤雲衛想親自為慕家軍報仇的心情,可是萬一密林有埋伏呢?
她們孤軍深入,實在太危險了!
於湛搖頭,“這個郡主倒是沒說,不過……”
“不過什麽?”
被裴遠廷的眼神一掃,於湛咬咬牙,豁出去道,“郡主還說,男人隻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讓您管好自己的小命,別瞎折騰壞了她的事就好!”
半晌,於湛遲遲等不到裴遠廷說話,抬起半隻眼偷看。
隻見裴遠廷略顯蒼白的麵容沉斂如霜,凝著山地密林所在的方向,眼底波光流淌。
氣氛似是凝結的霜雪。
雲恬的話更如凜冽的北風,洶湧灌入耳際。
從什麽時候開始?
他潛意識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總是忽視了,她是慕長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