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廷帶著雲恬步入後院。
比起前廳的喧嘩,這裏要安靜許多。
不論是肅王夫婦還是裴遠廷,都是講究精致,享受生活的人。
廊院亭橋,花草簷角,布置極盡風雅。
長廊盡頭是肅王府的後花園,門口掛著百花齊豔的牌匾。園中雖沒有百花,卻是滿園菊色。
各式各樣的稀奇品種傲然怒放,綻放的花朵密密挨在一起,擠在枝頭。
遠遠望去,與金燦燦的豔陽交相輝映,炫亮奪目,頗有我花開罷百花殺的氣勢。
兩人一路無話,裴遠廷見她停下腳步,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她跟前一盆白菊上。
白菊葉片細小,鵝黃的底泛著清淡的光彩,色調清麗,自然,在一片璀璨奪目的金黃中,顯得那樣嬌小,卻又叫人難以忽視。
一如她……
裴遠廷的視線不知不覺落到被他矮了一個頭的女子。
“從前,以為雲大小姐是白色的菟絲花,現在才知,小姐如這白雛菊。”
“世子這是在諷刺我冥頑不靈,死纏爛打?”雲恬始終與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俯身輕嗅一下,又走向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品種紫菊。
“大小姐多慮了。”裴遠廷笑著搖頭,“我是誇你有勇有謀,一招一式環環緊扣,禛玉自愧不如。”
兩人又看了好些品種的**,許是因為早已從蕭羽口中得知她的身體對花粉過敏,他始終候在她身邊,偶爾遞小株珍稀盆栽給她聞的時候,也刻意保持距離。
溫柔體貼,談笑風生,如沐春風的裴遠廷,跟前些日子在月吟居幾欲吃人的模樣,判若兩人。
“我有整個承恩侯府的人為我謀劃,世子以一人之力,力抗兩府長輩,更遑論,長輩上頭,還有皇上施壓。”雲恬神色淡若替他分析。
又道,“你若能贏,那才真是匪夷所思。”
提及朝政,裴遠廷看她的眼神又多了一抹晦暗,似驚詫,但更多的,還是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