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嶼。”許佳允看著他,“你最好的活下來。”
裴桑嶼抬眼,對上她平靜溫淡的目光。
“年年需要爸爸,當初是你執意要和他相認,現在他很依賴你,他也不過才七歲,你不要太看得起他。”
裴桑嶼怔怔地看著許佳允。
四目相對,一個溫淡平靜,一個茫然帶了點受寵若驚。
許佳允似乎還覺得不夠,又道:“如果你真的走了,那我就隻能再給年年找個爸爸。”
裴桑嶼呼吸一緊。
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
即便他現在依舊沒辦法接受許佳允再找。
他如今這副樣子,連能不能活下來都是迷,怎麽還好意思幹涉許佳允再找。
裴桑嶼垂下眼眸,蒼白的唇抿著,一聲不吭。
許佳允見他反應,倒也沒太多其他的反應,隻是淡聲說:“能睡就睡一覺吧。”
她說著站起身。
裴桑嶼抬眼看著她,語氣有些急切:“你要回去了?”
許佳允轉過身,低頭看著他:“花婆婆來之前,我不走。”
聞言,裴桑嶼鬆口氣。
他閉上眼,內心又有些埋怨自己。
明明都知道自己沒資格了,為什麽還是控製不住自己。
許佳允覺得現在的裴傾語既脆弱又敏感,還很自卑。
說實話,許佳允很意外,但也無奈。
最恨裴桑嶼的那段時間,想過跟他同歸於盡,想過他不得好死,唯獨沒想到,有天他會變成這樣。
就像一個褪去所有偽裝,茫然又無措的孩子。
突然想起裴傾語曾說過的那句話,裴桑嶼也需要人疼。
過去半年,他消失無蹤,她不是沒有後悔過。
倒不是後悔沒有好好珍惜他,隻是覺得很遺憾。
很遺憾年年到底還是沒能在爸爸的陪伴下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很遺憾她在裴桑嶼不在以後才知道原來她早就不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