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南疆農場,火球般的太陽懸在空中,毫不吝嗇地釋放她的熱量。往日悠閑的白雲,也許因為熱得受不了,跑到偏遠的地方躲藏起來了。炎炎的陽光讓人心情變得十分焦慮,情緒也像要中暑了似的。
鄭顏萍這幾天的心裏特別焦躁不安,因為一向愛在她麵前嘮嘮叨叨、寧肯讓她死在上海也不讓她和李伯康在一起留在五一農場職工醫院的父母親,這些天來反倒沒像過去那樣逼她、勸說她了,對她的態度也明顯比過去好多了,這倒令她不安起來。雖然耿平輝的妻子倪文雁曾經勸她:“聽父母的話是應該的,好歹父母將你養活大了,不說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起碼應該尊重父母的,輕生更是不可取的。再說了,父母讓你回到上海去,也是為了你好,天下有幾個父母不為自己子女著想的呢?”但對於倪文雁的勸說,鄭顏萍表示能夠理解父母的苦心。她反複說的一句話仍是:“我想不通,我為什麽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為什麽呀!”說完這話,她在倪文雁麵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倪文雁本想再勸說幾句,一看鄭顏萍哭得太傷心了,鼻子一酸,趕緊背過臉去。
這天上午,鄭顏萍正在配合李伯康整理病曆,突然接到副院長曹本貴的通知,叫她到院長辦公室裏去一下。
鄭顏萍連忙放下手中的病曆本說:“伯康,我過去看看有什麽事。”說完就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來到院長辦公室,鄭顏萍看見耿平輝、覃繼桃正在和其他幾位副職領導以及外科主任鄭建國說著話,就站在門口。
覃繼桃看見鄭顏萍走到門口欲進不進的,連忙向她招招手:“顏萍,站在門外幹什麽?快進來。”
雖然都在一個醫院裏工作,又早不見麵晚見麵的,而且進入院長辦公室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但這一次,鄭顏萍還是有些膽怯,因為畢竟有幾位院領導和科室領導同時都在,場麵似乎要嚴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