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大,前窗的雨刷來來回回,完全看不清周圍都是哪裏。
再下車,又是地下車庫。
走出電梯站在玄關前,桑晚頓住腳,有種不敢前行的局促。
入目處的客廳寬敞豪奢。
落地窗外是一片層巒疊嶂的鬱鬱蔥蔥。
米白淺灰的布置,讓整棟房子多了幾分柔和,將樓野眉眼間的陰鬱稀釋了不少。
可桑晚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身上滴滴答答的掉著水。
電梯門口還有她的泥腳印。
在陸家別墅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脫掉身上的禮服都心無波瀾。
可這一刻,桑晚有種狼狽不堪的窘迫。
樓野徑直打開鞋櫃,拿出一雙嶄新的棉拖鞋拆開,擺在桑晚腳邊,“去浴室洗個澡,洗完出來處理一下腳上的傷口。”
“我……”
“不想感冒的話,就乖乖聽話!”
指了下臥室的方向,樓野一邊扯開領帶丟在沙發裏,一邊摸出手機打電話,“都到了?……散了吧,改天再約!”
聲線低沉,話語威嚴。
襯著他黑衣黑褲的背影,像極了都市偶像劇裏的霸道總裁。
當然,前提條件是,忽略他肘彎裏抄著的那隻橘貓。
滴答在地上的水洇開一片。
桑晚滿心難堪。
可丟一點人,跟丟人丟大發了,似乎也沒什麽差別了。
桑晚心一橫,套上拖鞋進了臥室。
深灰色的臥室裏彌漫著一股冷冷的香氣,嗅入鼻腔,仿佛置身北歐的冷杉雪鬆林裏。
辨別好方位,桑晚推門進了浴室。
濕衣服丟進髒衣簍的瞬間,桑晚目光微頓。
她一會兒穿什麽?
總不能裹著浴巾留在樓野家吧?
也不知道叫了跑腿,多久能送到。
客廳裏,樓野蹙眉看著落地窗上的影子,看著那隻醜橘貓像嘎了似的在他臂彎裏睡成一個貓條,忍不住蹙眉,“百億也好,千億也罷,沒看老天爺都說今天不宜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