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胆子小，你们别吓它。”有个弱弱的小孩的声音从小怪物旁边的柱子后面传来。
“那你是谁啊？”王晓晓看着小姑娘怯生生探头的动作，轻声问道。
“我叫布丁。”小姑娘道，“它是我的朋友，叫小灰。”
叫小灰的小怪物躲在布丁身后，也探出一个脑袋。
布丁的眼神呆滞，看起来应该是有先天疾病，导致发育有问题。
她应该是意外进入这里的，所以即便身在聚煞阵，但身上没有怨气。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爸妈呢？”王晓晓问。
布丁摇摇头，“我没有妈妈，我爸爸被这个姐姐吃了。”
宋觅：……
她可吐不出来。
“但是他打我不给我吃饭，所以也没关系。”布丁笑笑，不伤心，也不生气。
“他们老欺负我和小灰，现在没人欺负我们了。”
“谢谢你，姐姐。”
布丁出来冲着宋觅鞠了一躬，小灰也学着她的动作，站在她旁边，冲着宋觅低下了头。
好诡异又感动的一幕，主要是那个看起来生硬又奇怪的小灰特别吓人。
王晓晓心中暗暗感叹，看了眼宋觅，发现她也是一脸难言的表情。
“要不我送她去投胎吧。”王晓晓凑在宋觅耳边，轻声问，“那这个小灰呢？”
“我找人来解决吧。”宋觅给柳烨打了个电话。
柳烨的声音有些懵，且有点生气的困惑，“宋大人，您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个时间合适吗？”
“有个奇怪的东西，我觉得你会很感兴趣。”
柳烨声音清明一些，“有多奇怪？”
宋觅想了想，“我没见过的奇怪东西。”
宋觅以前的战斗力也是闻者惊叹的，普天之下还有她内见过的东西？
柳烨问了地址，宋觅收起了鬼幡，王晓晓已经主动过去和小布丁说话了。
柳烨出现在宋觅面前的时候，她险些没认出来。
这已经穿着羽绒服，把自己裹成熊的东西是蛇？
“你有点夸张吧？”宋觅忍不住道。
“我是蛇，我本来该冬眠的，为了生存还在奔波已经很惨了！”柳烨说着把白色羽绒服的帽子也扣上了。
妖结丹之后，生活习性会完全接近人类，冬眠对于柳烨来说应该不存在了。
“那个怪物在哪儿呢？”柳烨看出她疑惑的表情，转了话题。
宋觅指了一下王晓晓她们的方向，小灰就静静趴在布丁旁边，看着布丁和王晓晓说话。
“这……”柳烨慢步走过去，“四肢，六只眼，鳞片呈灰色，似石灰……”
“这是废墟兽。”柳烨道，“大多生在城市废墟中，天生地养的，躲在废墟里，吸收城市居民的怨气，但生性胆小，不轻易被人发现。”
“这是新出现的妖兽？”宋觅问。
“对啊，现在城市变化快，很多山林野兽已经消失了，但新的环境也会滋生新的妖兽。”
柳烨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透明乾坤盒，问小灰，“小灰，我带你去一个有小伙伴，有很多吃的，还没人欺负你的地方，要不要去啊？”
小灰六只眼睛同时发出锃亮的绿光，但随即又看向旁边的小布丁。
刚刚王晓晓已经跟布丁说了，要送她重新投胎，给她找一个爱她，不会打她的爸爸妈妈。
布丁摸摸小灰的头，“小灰我先去找爸爸妈妈，等我找到了我再来找你，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小灰缓慢地点点头，头上的一只眼睛流出一颗绿色的眼泪，落入小布丁手里，变成了一颗翡翠般的珠子。
布丁明白它的意思，“那我以后就带着珠子来找你。”
小灰点点头，然后缓慢地站起来走向柳烨，柳烨将她收进了盒子。
宋觅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就交给王晓晓了，等柳烨收好小灰，宋觅拿出金簪照亮了面前万鬼幡。
“这上面的符文，你见过吗？”
柳烨接过去仔细观察半天，面露不解。
“从来没见过，但这符文走向阴邪，只怕是新创的法咒，设置这个阵法的人只怕不是寻常邪师。”
柳烨广收各类奇珍异兽，都没有见过这个符文，看起来真是有点麻烦。
“上次让你帮我留意的法器，有下落吗？”
“有个好东西很适合你，我还没拿到手，不过快了，等到手了我跟你联系。”
柳烨的蛇眼露出狡黠的得意，“只不过这个……”
柳烨大拇指和食指在宋觅面前捻了两下，宋觅就明白了，“放心，少不了你的。”
“那你放心等着就是。”柳烨说完就走了。
布丁说她一个人不敢去，王晓晓答应送她去转世投胎，王晓晓跟宋觅说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对了，你离婚的事怎么样了？”王晓晓问了一句，“房东在催了。”
自打她说她后面不租这房子，这个月房租还有半个多月才到期，房东就天天催她要配合新租客看房。
她都快被烦死了。
宋觅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子，“快了，房子的事我来解决。”
她的小公寓给林登科住着，那个公寓不大，她还是得赶紧买个新的房子。
宋觅回到车上，打开车内灯，掏出手机看着昨天在陈江月宿舍拍的那个符。
雯雯描绘的符和万鬼幡上的上半截符文一样，不过看她精心描摹的样子，她画的符已经是她认知里完整的符文了。
宋觅用了张束灵符，将万鬼幡封起来，放在副驾驶上。
还未完全吸收的邪气，在宋觅体内忽然窜动一下。
宋觅将体内的灵力汇集一瞬，击打在那缕不安分的邪气上。
口中腥甜的味道蔓延开，宋觅擦掉嘴角的血，开车回家。
凌晨的街道，清冷又宽阔，雾气在道路上越来越重，遮挡了可视范围。
宋觅放慢车速，转过街角时，路边突然出现一个身影，那道身影很熟悉。
宋觅下车想要走近去看，却又消失在了雾中。
正当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时，她听见了沈蔚的声音。
“宋觅，好久不见！”
宋觅猛地回头，看到沈蔚站在马路对面。
她穿着一身黑衣，围着白绒围巾，眼神看起来孤独又怨恨。
“沈蔚……”
“站住。”
宋觅想过去，沈蔚却厉声拒绝。
“你还好吗？”宋觅眼神担忧。
“别假惺惺了，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是谁破了我的法阵，没想到还是你。”
沈蔚的眼神和语气，都对宋觅充满了仇恨。
“这是你布的？”宋觅不解地看着她，她以为她早已经悔悟了，可她还是在走这条路。
“是又怎样？”沈蔚冷哼一声，“宋觅，你有的，都会是我的。”
宋觅想要追问，沈蔚却转身消失在了厚厚的雾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