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吃人！”
說到這裏，柳盈已經泣不成聲，她深深彎下腰去，頭抵著地麵，發出嗚嗚哭聲。
周衍沉默下來。
縱觀整個華國的曆史，“吃人”的記載並不少。
甚至有著種種俗語。
又老又瘦的男人肉質腥臊，需要加柴多煮一會兒，因此被稱為“饒把火”；年輕的女人肉質鮮美，勝過羊肉，被稱為“不羨羊”；小孩子骨脆肉嫩，火煮即爛，被叫做“和骨爛”......
專為買賣人肉開設的集市，名為“菜人市”，割肉先從四肢割起，可以最大程度保證菜人的鮮活......
可周衍還是覺得渾身發涼。
柳盈強忍著洶湧熱淚，繼續開口，“那些人並非沒有食物，饑不擇食。”
“他們搶了不知多少災民的糧食，就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更何況......草根、樹皮，什麽不能吃呢？”
“逃荒的一路，餓死的人......還沒有被他們吃掉的人多！”
柳盈用力磕著頭，白皙的額頭已經青腫流血，她卻全然不顧，隻是不斷地重複著。
“求求神仙大人，求求神仙大人......”
“讓他們償命吧！！！”
“讓他們償命！！！”
周衍用力攥了一下拳，“有誰吃過人，你能全部指認出來嗎？”
“能！”柳盈陡然抬起頭，眼中迸發出刺目而逼人的光芒。
“我把他們每個人的臉都記住了！”
柳盈咬緊牙關，狠狠地咬著每個字，“每個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得他們！！！”
如今的災民們正是野性未馴，不聽管教的時候，也是該殺幾隻“雞”，儆一下“猴”了。
畢竟，周衍需要的是聽話乖巧，吃苦耐勞的勞動力，可不是白吃白住，還要求比天高的大爺。
隻有盡快清除掉人群中的刺頭，剩下那些隨波逐流的災民才會別無選擇地定下心來，徹底成為他的信眾，或者說，他的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