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被安禦醫和清衷和尚請入僧房。
僧房十分簡陋,一床一桌而已。
三人坐在桌前,清衷用剛打來的清洌泉水煮茶。
半人多高的大水桶被他高高舉起,然後倒進茶盅裏,不見滴水漏出。
江晟嘖嘖稱奇:“大師真乃神人!”
“皇子過譽,老僧除了這身力氣,也沒甚麽厲害的。”清衷和尚平靜回道。
安禦醫笑而不語,知道這是清衷的謙遜之語。
有了江晟的加入,清衷和尚和安禦醫話頭很緊,除了修身養性,並無追憶舊日友誼。
江晟喝了幾盞茶,便不再打擾他們老友相聚,告辭離開。
沒多久,東子拎著兩個食盒進來。
“神醫,大師,這是殿下吩咐為你們帶的,兩位邊吃邊聊。”
說完放下食盒便跑,不由對方推辭。
安禦醫搖頭苦笑,揭開食盒發現,裏麵全是明州傳統小食,最下方還有一對當地的名吃燒雞。
另外一個食盒,則裝著四壺明州陳釀,未開壺口,便有酒香傳出。
佛經聖地,嚴禁酒肉,可清衷和尚的臉色卻不見丁點慍怒。
“阿彌陀佛!殿下有心了!”清衷大師指著那些小食,“卻不都是哥哥以往最喜愛的吃食?”
“恩。”安禦醫把陳釀和燒雞放到清衷大師麵前,“這些怕是殿下專門為你準備的。”
“殿下盛情難卻,老僧怎可拂他美意?”
清衷和尚淡淡一笑,一邊飲酒一邊與安禦醫敘談人生過往,抒解心中惆悵。
江晟在院外窺見兩人聊得盡興,便悄然離開,帶著東子繼續逛寺廟。
一路來到後山,看著下方香火旺盛,不由得皺眉。
“盛世佛教亂世道!可大夏這盛世,卻如水中之月,鏡中之花,自欺欺人罷了!”
東子在一旁聽得雲罩霧繞,“殿下也懂佛門禪語?”
“甚麽禪語,我講的是大實話!”江晟笑道:“你不是說那對母子早間都會到天寧寺求藝?如何我們逛了一圈都未曾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