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站在鏡頭麵前就什麽也說不出口了,最終講述的人就換成了沈從文,沈從文從小就愛搞什麽演講,長大了又當過主持人,口條自然好。可他疲憊地站在鏡頭麵前,沉默,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海納爾說:“你就當作機器不存在,簡單說一下麥麥的事情。”
麥麥的事情?
沈從文微微沉默,想起了他們第一次初遇時的事。
“她叫麥麥,一個寫網絡小說的,我沒有看過她的小說,可我知道她的文筆很好,我見過她的朋友圈,裏麵總有很多的詩,很文藝,和她本人一點都不一樣。她本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把奶茶弄到了我身上,她喜歡在房間吃早餐,一開始不理解,後來才知道她喜歡在創作的時候一個人。她有哮喘,她不該有哮喘,她那麽年輕,就那麽孤零零地一個人。我不知道她的家人是否在意她,可她現在需要家人。”
視頻的最後,海納爾貼上了一張麥麥的頭像,還有自己的電話,點擊了發送。
沈從文卻還是坐在那裏,坐在醫院外麵的椅子上,眼中流出麻木和絕望,直到海納爾再次出現,坐在了他旁邊。
海納爾說:“視頻發出去了,希望她的家人能看見。”
沈從文長長地歎了口氣,抬頭,漫天的星子彌漫,他覺得耳邊安靜到詭異,到陌生,他突然很想聽聽麥麥的聲音,哪怕是聒噪的,無理的,叫嚷的,總之什麽都可以。
“海納爾,給我根煙可以麽?”
“可以。但是,抽顆煙你就沒辦法去她的病床前了。”
沈從文回過神來,是啊,都忘了她還病著。就連海納爾也在認識她後很少抽煙了,她的身體無法接受煙味。
“那你說,人在煩得還能幹些什麽呢?”
“煩著,就這麽煩著,等著,還能做些什麽呢?”
“今夜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