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進去之後就沒出來。
許久,傳來張泰嶽那古井無波的聲音:“留中不發。”
“是。”趙啟瑞心裏一咯噔,沒有吱聲,退了出來。
留中不發,意思是不處理不批示,就那麽放著。本來是皇帝才有這個資格,但如今大楚朝,所有事務都是內閣處理,內閣又是國相掌管……
看這個意思,國相是要保陸芳啊……
趙啟瑞想了想,當做沒這事兒,他不願摻和。
內閣旁邊有官員的休息室,因為在內閣當值的官員,有時候起太早或者忙太晚,就會在這邊休息。
但有時候,這裏也是相爺私下見一些官員的地方。
“你手下?”張泰嶽躺在躺椅上,躺椅墊著熊皮褥子,舒適萬分。
在他的下麵,兵部左侍郎劉榮,看著手中的奏折,越看臉色越黑。
“廢物!”劉榮看完奏折,怒罵一聲,然後連忙對張泰嶽拱了拱手:“相爺,這陸芳……唉,其實醉仙居、飄香樓兩家每年的收益,大頭都在下官手中,而下官也將其中九成,送往了相爺府邸……”
張泰嶽眼皮子抬了一下:“哦?你的意思是說,這飄香樓和醉仙居的收益大頭是本相拿的,所以,出了事,本相的責任最大?”
“哼,本相可沒有讓你們殺人!蠢貨!”
劉榮嚇得一哆嗦,慌忙屈膝就下跪。
見了皇帝他未必多樂意下跪,可是,國相發怒,他是真的膽寒。
“相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小的是說……陸芳有幾分苦勞,此事畢竟是他管家做的,不是他親手,那就可以操作一下,讓他隻是承擔個用人不明的責任……”
言下之意,就是把陸芳從這件事裏摘出來,讓他的管家完全把罪給頂了。
如此一來,陸芳肯定也會受點兒責罰,但不會太嚴重,罰點俸祿做做樣子就夠了。
“這是小事嗎?這是殺人!”張泰嶽怒不可遏:“自己和手下商量殺人的時候,居然被人在旁邊全程觀看,如此蠢貨,留著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