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陸英,”
虞無疾聲音放輕了些,與他方才他那眼神給人的壓迫力截然不同,“你是不是……”
“主子,”
單達的聲音忽然響起來,“臨時來了個軍報,得請您過目。”
虞無疾看了他一眼,有些嫌棄,可嘴邊的話還是咽了下去:“你先送她過去。”
他看向陸英,“我稍後就來。”
陸英應了一聲,目送他走遠才和單達往宴廳去,這次剿匪許多官員都跟著來了,他們雖然不敢和山匪正麵衝殺,卻也不願意放過這個在虞無疾麵前露臉的機會,此時宴廳裏幾乎坐滿了人,
他們還沒等進去,嘈雜聲便已經撲麵而來,其中一道聲音尤其清晰——
“諸位敢為青州先,實乃我輩楷模,學生身為七尺男兒,亦有宏願,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何其壯哉!”
聲音逐漸高亢,仿佛要衝破屋頂,引來一陣叫好。
正是陸梁。
“怪不得陸家能得少師青眼,”趙通判開口,“既有陸大姑娘那般的人中翹楚,亦有你這樣心存高誌的好男兒,何愁家業不興啊?”
陸梁頓了頓,隨即一言難盡地搖了搖頭:“我那個堂妹,攪得家宅不寧……罷了,家醜不可外揚,不提了,今日能見諸位實在是三生有幸,感慨萬千,學生隻恨生在商賈之家,縱有滿腹才情,卻不得施展,真是天妒英才,困我囹圄……”
他說到最後十分動情,聲音裏都帶了幾分哭腔,顯然萬分心疼自己。
眾人跟著惋惜起來,也有人開口安撫,卻聽得月恒咬牙切齒:“他憑什麽說姑娘你攪得家宅不寧?明明是小公子在惹是生非……真不要臉,這些年長房全靠分紅養著,他做先生的私塾還是姑娘你開的,他都是你養著的,他竟還敢汙蔑你。”
陸英不知道這些瑣碎,倒也不在意,至於陸梁對自己的態度,陸家族中其他人沒什麽兩樣,她不看在眼裏,自然連氣都懶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