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桌的人都朝她們看過來。
周姨娘是懂得尊卑禮儀的,她就是存心羞辱徐婠。沒想到,徐婠居然冒出這麽一句,她頓時又燥又慌又氣,說:“……孩子吃不了,我也不能浪費了不是!”
徐婠:“孩子一口沒吃呢!都你給吃了。”
“你在計較什麽!”周老太太語氣嫌惡地說:“破落戶裏頭出來的,就是一身小家子氣!我們謝家不差口吃的!不用為條魚計較!”
“就是!”周姨娘頓時尖酸刻薄地附和道:“這裏是鎮國公府!少不了你一口吃的!不用連塊魚肉也計較成這樣!”
她們極盡諷刺之能事,但徐婠卻絲毫不動怒氣,平平靜靜地回答:“並不是一口魚的事。我伺候祖母吃飯,是尊敬長輩;幫弟弟妹妹剔魚刺,乃兄弟友愛之情,可周姨娘你是什麽人?一個奴婢,也敢支使這府上的世子夫人給你剔魚刺?未免太沒有規矩。若是被外人瞧見,還以為鎮國公府不尊禮教,更有甚者,會有人說父親寵妾滅妻!”
“你!”周姨娘是周老太太娘家人,也沒讀過什麽書,倒是從小跟她娘學了一肚子的髒話,一氣之下,直接就往外冒:“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小門小戶裏出來的小娼婦!你家裏窮得連褲衩都穿不起了吧?還跟我講什麽規矩?”
“周鳳琴!”羅夫人聽到這些汙言穢語,氣得直接把筷子扔到了她身上,“你給我閉嘴!”
周姨娘掐了下孩子的屁股,懷著的孩子突然哇哇地哭了起來,她忙抱著孩子躲到老夫人身後,說:“老太太!夫人她打到孩子了!差點傷到孩子的眼睛!”
周老太太暴怒道:“羅月裳!你敢傷了我孫兒,我要你的命!”
要是放在往日,為了不讓謝彧夾在中間為難,羅夫人對周老太太是能忍則忍。
但今天,或是因為謝彧這段時間的冷落,又或是長期積壓的某些情緒,她卻忍不了,反唇相譏道:“您老人家巴不得要了我的命,好給周姨娘讓路是嗎?可惜,就算我死了,就周鳳琴這樣目不識丁滿口髒話的粗魯農婦,也上不了鎮國公府的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