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衛家因罪而族滅,小舅舅雖遠在玉門關,可他是大晉忠臣。
天子一道聖旨過去,以他的性子,要他死他也會毫不猶豫自盡。
除非他能察覺巫蠱一案後的重重疑點,違令抗旨。
這可能嗎?就連他這個身在長安之人都未能看破——
淩央目光如炬,壓低聲線:“誰告訴你的?霍晚絳,不許和我玩笑。”
霍晚絳一開始亦不想信,但薛逸在通天觀所做的種種,都足以讓她有把握將此事轉告淩央。
她在淩央手心慢慢劃出“薛”這一字。
“薛?”淩央手心發癢,眉頭緊鎖,“你是說,長搏侯府薛逸?”
霍晚絳點頭。
淩央緊繃著臉,沉悶許久。
久到霍晚絳睡意上湧,他才放鬆神色,朝霍晚絳打趣道:“難怪不得,難怪不得……好姑娘,你做得很好。”
他這是信了,還是沒信?
霍晚絳滿頭霧水,淩央卻已作勢要離開。臨走前,他沒忍住,又伸手捏了捏霍晚絳安好的另一邊臉頰:
“薛逸絕非徒有其表之輩,我勸你,日後還是離他遠些。引起外人誤會事小,牽連他乃至整個長搏侯府事大,明白了麽?”
淩央回房時夜已深。
這一夜,淮南王府幾人各懷心事睡下。
唯獨他激動得睡不著。
薛家與霍家一樣,是朝中極少的中立派不談,薛逸其人更是不拘小節、隨性灑脫。
雖未與他明麵上交好,但更無意理會旁的皇子。
最重要的是薛逸喜歡霍晚絳,明晃晃的那種喜歡,甚至連他這個未婚夫偶爾都覺得不舒坦。
礙於顏麵,他並未敲打過薛逸半句。
如今想來,薛逸與霍晚絳的偶遇絕非巧合,而是蓄意為之;外人無法朝淮南王府遞信,薛逸就變著法通過霍晚絳把話帶給他。
薛逸再紈絝,必不可能拿全家性命玩笑,更不可能無端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