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後並不輕鬆,尤其是大晉這般泱泱大國。
霍晚絳成日泡在堆積如山的宮務中,她雖嬌貴慣了,但真正做事時一向矜持不苟,事事必躬親方擬詔下行。
衛太後無心朝政,無意去前朝垂簾聽政礙淩央的眼;更在霍晚絳舉行完封後大典次日,將後宮大權爽快地轉交予她。
六宮上下吃穿用度也好旁枝末節也罷,都要她適時控扼,長信宮也要她每日晨昏定省、侍奉太後,不落孝名。除此外她還要應付一年到頭的各類祭祀、宴會,再接見進宮請安、走動的各家貴婦。
時令酷熱,霍晚絳一不小心就病倒了。
淩央緊張不已,親自帶溫嶠踏進椒房殿。
得知霍晚絳隻是過度勞累,又遇上中暑,並無大礙,隻消簡單調理便好,淩央終才懸下心。
一碗湯藥灌入肚,霍晚絳虛弱地半躺在床榻上,勉強睜得開眼。
淩央坐於榻沿,親手捏著蓮子糖哄她:“乖,吃糖就不苦了。”
蓮子於而言他是致命之物,可這輩子的霍晚絳卻很愛吃,尤其是蓮子糖。
殿外蟬鳴聲不絕於耳,霍晚絳聽得心浮氣躁,一想到還沒看完的竹簡,更是欲哭無淚。她乏力蹙眉,輕啟紅唇,微卷舌,任由淩央將蓮子糖塞入她口中。
淩央指尖被一陣溫熱觸感包裹,似是觸碰到她濡濕的舌尖,悶熱的伏天,即便是短暫一瞬的燙,也燙得他身上發熱。
可溫嶠還在一旁。
淩央隻得意猶未盡地回手,不忘裝作無事發生,溫聲叮囑她:“宮務雖冗雜,可你不必較真,更不急於一時。我會去長信宮稟報母後,讓她替你分擔一二。”
少女卻攀上他的手臂,猛地搖頭。
她才不需要衛太後替她操勞,說句真心話,衛太後是大晉曆代以來最好侍奉的太後了,也是與她分外親近的婆母。她既然做了大晉皇後,該她去學、去做的事,絕不能耍賴。否則一但懈怠成癮,來日遇到什麽要事,隻會彰顯她這個皇後無德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