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住進一家簡樸卻勝在幹淨的客棧。
淩央坐下沒多久,就出門去了,霍晚絳沒問他去做什麽。
隻不過臨走前,他交給霍晚絳一個錢袋,那是他現在擁有的所有積蓄。
在沒和霍晚絳同行那幾日,但凡經過縣鎮,他能想辦法變賣的東西就都變賣了。
越往南走,他的行禮就越是輕便,可最後所得不過才這幾吊錢。
霍晚絳翻來覆去數了幾遍,硬是沒多數出幾個子兒。
她搖了搖頭,把錢袋收好,盯著自己那幾箱子衣物首飾,若有所思。
“女君,若是不能盡快安家,日日都住客棧的話,我們手裏的錢也撐不了多久了。”阮娘把算盤遞到她麵前,“我們現在就剩這麽多,花錢可不能大手大腳。”
霍晚絳沒有去看算盤,她閉上眼,麵上滿是糾結。
楚王帶她出宮去追淩央的時候,也多番想贈予錢財給她,被她執意拒絕了。
淩央是楚王的親堂弟,他都分毫不取,自己再收受夫婦二人的錢財,這像什麽話?
過了許久,霍晚絳才認命地對阮娘比道:【阮娘,把我的衣服首飾都變賣了吧,一件東西也不必留了。今日起,我們隻穿粗衣,以荊挽發。】
嶺南雖窮苦,可梧州好歹是重鎮之一。
且俗話說得好,天子腳下的鬧市尚有流民,看似貧苦蠻荒之地一樣會出巨富之家。
隻要她主動把價格壓一壓,不愁賣不出去。
她這些東西,賣在梧州,隻能得到在長安賣出的五分之一。
可蚊子再小也是肉,當務之急,是先把住處給解決了。
她和淩央未來是住在鎮子上,盤下鋪子開店,做大晉地位最低賤的商人;還是住進村落裏,自己建造屋舍、開墾荒地,過上耕種的生活,一切都還沒做好打算。
偏偏這個時候,他出去了,她都沒個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