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牢头的质问,永宁侯府一家也是非常的熟络。
因为被缉拿时十分匆忙,他们没带什么银票,但因为当时以为是封赏,身上都穿戴得珠光宝气。
陆云庭直接将自己大拇指上的金镶玉扳指给摘了下来,递到了牢头的手上,而虞夫人也将自己头上的点翠珠钗给摘了下来。
牢头见自己不用多费口舌就能有如此好处,自然乐见,龇着个大牙笑呵呵的收下。
“哎,这丫头也是可怜啊,怎么走个路也不小心,就这么摔死了,可惜。”
“本牢头好心,这就挖个坑将她葬了吧。”
说着,牢头就拽着连云的脚,熟稔地拖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下午,玉屏收拾妥帖,受长公主的邀请,前来观皇帝亲审永宁侯府一家。
临走时候她嘱咐了一嘴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
“现在永宁侯府的主子都被抓走了,长公主特许侯府的仆人能自行出府寻找活计,估计这次永宁侯府是死罪难逃了。”
“今早让你去问问你连云姐姐要不要来点春妆做活,她可愿意?”
小丫鬟努努嘴,有些抱憾。
“玉屏姐姐,我今早去找了连云姐姐,可是她没在呢!”
玉屏托腮思考,她想连云大概是去看望生病的爹爹了吧。
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现下先将永宁侯府定罪一事处理了,再研究也不迟。
于是玉屏整理了一下衣襟,撩帘入了马车。
大理寺内。
皇帝陛下坐在高堂之上,底下跪着的是永宁侯府一家,而长公主陪审,玉屏则站在长公主身侧。
其实皇帝陛下选择在大理寺里亲自审问就代表这案子定是定的死刑无疑,审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皇上是真想看看,为什么永宁侯府这么大胆,不仅敢抄袭到他的头上,还在他这皇宫之中安插人手,狼子野心。
“永宁侯,关于抄袭之罪,你们一家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然而此时永宁侯陆云庭却是气定神闲起来。
“回陛下的话,其实那首诗词是儿媳柳芙蕖交给我儿陆怀川的,她说此诗优美,用词绝妙,如果我儿能将此诗修进诗集之中,定能夺得陛下的青睐。”
“而这诗集中,我们也标注了引用二字,就是不想让陛下误解。”
说着陆云庭将诗集举了起来,呈给皇上,在这首诗歌的最下角有一行小到不仔细看,完全看不清楚的小字,的确标注了“引用”。
“可昨天在牢里问询才知,原来这首诗是由儿媳的弟弟,柳国公家的公子柳江宁所赠,都知道柳江宁公子常常出入校场,而常常带兵打仗的贤王……”
好一招祸水东引。
见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皇上也沉思起来,皇上自己没有子嗣,但年事已高,所以这几位亲王私底下的明争暗斗,他不是一点儿也不知晓的。
可是玉屏觉得,永宁侯府这一招反扑十分奇怪,不由的笑出声来。
“噗呲!”
正要发话的皇帝好奇地看向长公主身后的丫鬟,询问道。
“小丫头,你笑什么?”
玉屏赶紧站出来接话。
“不瞒陛下,奴婢以前在国公府当差,所以对于柳江宁公子的情况是熟悉的,都知道柳公子最爱习武,对于文墨是一窍不通的,所以才会觉得永宁侯大人这话有些好笑。”
玉屏是不会给永宁侯府任何反扑的机会的。
陆云庭盯着玉屏,心里叫骂着,小贱人,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明明收了他侯府的钱财,却不帮着侯府说话,看他以后脱罪了之后怎么整死她。
“陛下明鉴,不如将柳小公子叫到这堂上问询,便知道臣说的话是真是假!”
然而还没等皇上下令,门外就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用请了,我们自己来了,免得你永宁侯府随意的污蔑!”
柳国公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入堂中,他的身后,跟着扶着苏夫人的柳江宁。
柳国公带着一家人跪在堂下。
“陛下明鉴!昨日永宁侯府一家人被押入天牢,买通狱卒,往我国公府送信,让我儿替他陆怀川背上诗集抄袭的罪名,我只得假意同意,为的就是今日能在陛下面前揭发永宁侯府的罪状。”
皇上垂眸,看着堂下跪着的风风火火的国公府一家,觉得此事不简单。
“柳国公,你说这永宁侯府让人送信予你,让你儿子替他儿子背罪名,可有证据?”
“没有物证,但有人证,便是曾经我府中的丫鬟连云!”
原本还因柳国公临时反口一事心惊胆寒的陆云庭瞬间将心咽回了肚子里。
因为人证是不会再有了。
皇上见柳国公迟迟没有带上人证来,便有些不耐烦。
“柳国公,你说的人证在何处?”
柳国公也纳闷,直到他派去寻找连云的仆从回来禀报。
“国公爷,我们没寻到人!”
这下子该陆云庭得意洋洋了。
“陛下,看来国公爷说谎了,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皇上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柳芙蕖身上。
“既然两方都争执不下,不如让永宁侯府的儿媳,柳国公府的嫡女柳芙蕖来说句公道话如何?”
说着皇上还露出一副温和的态度,亲切地询问柳芙蕖。
"柳氏,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可以看在国公府的面上赦免你的罪行。”
柳芙蕖双眼含泪,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兔子,使她的话也变得可靠了几分。
“回陛下的话,其实事实就如公公所说的那样,弟弟将那首诗交予了我,而我又将诗交予了我的夫君陆怀川。”
皇上瞬间震怒,手中的茶盏就朝着柳国公飞去。
然而不等皇上发话。柳国公双眼含泪,再次扣首。
“陛下,其实柳芙蕖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为了不让陛下被蒙蔽,我国公府白白妄受欺君之罪,我要求当众滴血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