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煥胸口沉悶得厲害,半晌,搖搖頭,“不必了。”
路遠打量著自家主子臉上掩藏不住的悲色,欲言又止。
秦煥沉眉,重新上了馬車,身子靠在車廂上,隻覺渾身無比疲憊。
他閉上眼,眼裏都是她在自己身邊的點點滴滴。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又越怕去麵對她。
怕她親口對他說出不愛兩個字。
他滿心煎熬,大手將那和離書捏成一片齏粉。
“回府!”
……
一個月後,總算是平安到了林州。
沈栗從馬車裏下來,整個人仿佛散了架一般,好在看著林州城的大好陽光,心裏格外舒坦自在。
林家的家丁早已在城門口等候。
見著趙氏與沈栗,領頭的婆子笑吟吟的迎上來,“可算將夫人姑娘等來了,夫人的腿傷可好些了?”
趙氏點點頭,“好多了,如今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從汴京南下林州,這一路艱辛自不必細說,隻說那次遇到劫匪,一家子女眷差點兒交代在那峽穀裏,幸好不知從哪兒冒出幾個英雄好漢,救了沈栗等人,不然她們決計不可能活著來到林州城,而趙氏逃跑時傷了條腿都算不得什麽了。
那婆子打小便是在趙家伺候的,見趙氏身後跟著個清麗絕倫的姑娘便知是汴京那位高嫁明國公府的三姑娘,她嘴角笑意加深,心裏越發安慰極了,寒暄幾句,便引著馬車回到趙家。
見了多年未見的親眷,眾人少不得要哭一場。
趙氏又將沈栗引見給自己的父母,從當初進楊家做婢女,一直到現在,趙氏都沒能回過家,後來跟著楊氏嫁到汴京永寧伯府,更是幾乎與娘家斷了往來。
如今再見,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沈栗一一行了禮,抬起頭打量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
兩位老人都是慈眉善目的,臉上帶著溫和的淺笑,不但拉著她的小手對她噓寒問暖,還給了她厚厚的紅封,分明他們隻是普通的老百姓,家裏日子也並不好過,但還是執意要給她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