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幹瘦,發質幹枯看起來些許營養不良,那雙眼卻發亮,“終於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同為女子的考生。”
那女子看了看連海棠空空的手。
“你看樣子是第一次參考春闈吧?貢院發的糧食根本不夠,一到傍晚就餓了,自己要準備一點吃的。”
她遞過來一個用紙包著的饃,“給你。”
連海棠接過,“多謝你,我確實是第一次考。”
“不謝,第一次都這樣。這是我考的第五年了,考出經驗來了。”
連海棠點頭附和,“女子上榜確實困難。朝廷女官不多,看樣子女子上榜的在少數。”
聽到這句話,那女子卻突然生氣起來。
一下把連海棠手中的饃搶了回來,憤恨道,“你這樣想就太瞧不起我們女子了!”
連海棠愣住。
她方才說錯什麽話了?
“禮部貢院曆代的閱卷人都是很公平的,最開始的春闈有許多女子參加,每次五月放榜的三百人中,至少有一百人都是女子!”
連海棠意外,這確實是她不知道的。
“那為何女官如此之少?”
那女子歎了口氣,失落地啃了一口饃,“因為真正公平的,隻有閱卷人罷了。”
“地方知縣不要女子,地方縣衙不要女子,地方主事不要女子。隻有翰林院,因為翰林院的掌事危學士是位女子。可翰林院每幾年也就招一人。”
“其餘所有的官位都明確表示,女子肚量小,難當大任。這明明隻是他們的偏見。既然做不了官,那上榜又有何用,日後該何去何從?”
“明明女子和男子一樣,都通過了春闈選拔,卻不能擁有一樣的待遇。”
“寒窗讀了十幾年的書,輾轉來回考了多少試,終於考入了皇城。可她們一句不要女子,隻能回鄉當個教書夫子。”
竟是如此不公。
是她認知太淺薄了,竟下意識認為女子不如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