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太君那裏,沈灼華仍是帶的霽言。
老太君身邊的嬤嬤親自出來迎她。
“午後原是已躺下了,可上了年紀覺少,便叫您過來說說話。”
沈灼華聽在耳裏,卻是她去見婆母的事驚動得老太君午覺都沒睡的意思。
她垂著頭進了屋,老太君果然是剛起,嬤嬤快走幾步過去斟茶。
沈灼華行禮,“其蓁見過祖母。”
老太君的態度依然溫和,隻溫聲問:“去見過卿時他娘了?”
沈灼華恭謹道:“聽聞母親身子不適,孫媳剛入府,想著理應去探望一二。”
老太君沒有說話,嬤嬤站在她身後捏著肩膀,眼神從沈灼華的臉上掠過。
“懂得規矩,是好事。”過了一會兒老太君才說,“隻是日後便不必去了。”
沈灼華點點頭。
老太君又說:“你莫要擔憂,並非我在責問你,實是情況特殊,卿時自己沒事也不會去他娘那裏的。”
沈灼華想起許星微的模樣,便什麽也沒問,“孫媳記住了。”
見她絲毫不好奇,隻是乖順聽話的模樣,老太君多看了幾眼。
隨後才問:“卿時他娘的模樣,你也見過了,可有什麽想問的?”
沈灼華道:“將軍府世代忠良,父親馬革裹屍,母親作為未亡人獨留世間,已是十分不易。”
老太君問:“那你可知,卿時為何不去見他娘?”
沈灼華沒有說話。
老太君歎了口氣,“她的癔症並非一日兩日,早在卿時剛從軍時,便已很嚴重了。”
許星微年輕時,是京中極負盛名的才女。
皇家狩獵場上,少年將軍百步穿楊,許星微被聖上點到名字,為對方即興做了首詩。
從此被人看進了心裏。
可最初許星微是不願意嫁的,她出身書香門第,祖父是當世大儒,隻嫌棄武將粗糙。
少將軍聞峰追求了她許久,姿態放得極低,春日有比所有貴女都早得到的第一株桃枝,夏日有絕不融化的冰鎮著果子,秋日有天涼後親手製的狐毛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