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華從小就知道,沈秀才這個爹靠不住。
她不想留在鄉下隨便嫁一個人,也不想滿腹才華的妹妹被埋沒在鄉土間。
她和妹妹的、甚至全家的未來,都需要她早做打算。
所以賭上一切來了京城。
她深知即使來到京城,他們一家也不過是拚命活下來的普通人,從未想過一步登天,更不曾想到自己會和聞憬這樣的人有什麽交集。
或許這便是命運的奇妙之處。
翌日,關於當年之事的告示就張貼在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江珹被判的是斬立決,午後就在菜市口行刑,聞鳶聽說他要被遊街示眾,說什麽都要拉著沈灼華一起來看。
她們坐在茶樓的二樓,看著身穿鐐銬的江珹在百姓的唾罵中走過。
聞鳶道:“活該,這個賤人。”
她是第一次說這樣粗鄙難聽的話,的確是氣得極了。
許箐儀跟她們一起來的,也看著江珹,她什麽也沒說,眼底也同樣有恨意。
“嫂嫂,多謝你。”待江珹被官兵拉著走出視線,她才轉頭看向沈灼華,“若不是你,我到現在還會恨錯人。”
沈灼華道:“不是我的功勞,是卿時。”
許箐儀笑了笑:“我還欠表哥一個道歉。”
“可若不是嫂嫂。”聞鳶插嘴道,“兄長恐怕也不會這麽早振作。”
沈灼華:“我隻是做了我應做的,至於這些事,是多方人的努力,你們兄長不會讓他們的努力白費的。”
許箐儀和聞鳶點點頭,三人又坐了一會兒,等菜市口行刑結束的消息傳來,她們才起身回家。
兩日後,一封來自將軍府的信送到了鷓鴣山上。
沒有了身份的顧忌,沈灼華終於可以托聞憬幫忙,查到了沈其蓁在哪裏。
沈其蓁收拾好了自己本就不多的東西,走出寨子時,宗燁正牽著馬在等她。
一向有些大咧咧的男人這次卻什麽也沒說,隻是向沈其蓁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