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輾轉回到宮中,自從朱高燧說出了那番勸解以後,回應他的便是朱高煦良久的沉默。
這段路的後半程,兄弟二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直至馬車抵近宮門,可以看到往來宮人在馬車左右往來穿梭,朱高煦這才緩緩開口道:“你能抽身而出,做個甩手掌櫃的,可是二哥我卻做不到。”
“咱爹的性格你了解,如今漠北三部蠢蠢欲動,海外又有海匪作亂,頻頻騷擾我大明百姓,依照爹的性格,這一戰遲早都要開打。”
“如今你遠赴海外躲起了清閑,可我卻不能將爹一個人留在京城,老大並不善戰,瞻基又尚且年輕,真到何時咱爹要親自掛帥,沒有我在身邊協同,你我也放不下心來!”
朱高煦雖然做事較為魯莽,很少會經過深思熟慮。
可如今這番話卻也說出了他拳拳孝心,同時也讓朱高燧對他有了一份更深層次的認知。
“那時造反隻是因為我咽不下這口氣,為什麽從小到大他認可的一直都是我,可到頭來卻要將皇位傳給老大?”
“那位置雖好,但我卻並不稀罕,從始至終我想要的都隻是他的認可而已,可即便這樣,對我來說卻仍是奢靡!”
朱高煦說至此處,麵露苦笑搖頭道:“人都說我大權在握,可誰又知道為了得到這權利我又付出了多少?我真恨不得當初靖難能夠戰死沙場,起碼這樣也不用落得一個父子相隙的下場……”
朱高煦這番話既像是感歎,又像是抱怨。
朱高燧知道自己僅憑三言兩語肯定勸不動他,於是便隻長歎一聲,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等見過了爹以後,我陪你去喝兩杯!”
他知道自己這個二哥如今最缺少的就是一個知己,一番陪伴。
而自己這個做弟弟的,如今能給他的也便隻有這些。
兄弟二人並肩來到奉天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