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絳將自己的紅披風脫下來罩到她身上。
少年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不知道他最近去了哪裏,一副風塵仆仆還沒睡好的樣子。
他一開口,帶著幾分調笑,“怎麽?我才不在多久?就讓人在宮裏打劫了?”
溫時顏嗅到他身上有血腥氣,再看他右臂一側有一道血痕,不答反問,“三殿下去剿匪了麽?”
她突然反應過來,上一世春節不久,西北戰事吃緊,飛騎將軍戰死,朝廷遲遲沒派支援,他的小兒子被迫替父攜領三軍,雖依然不敵,步步緊退,但還是勉強守住了最後一道城門——燕塞北。
這一場敗戰完全是太子想要扶持自己的將領而故意為之,隻想等到飛騎將軍的後人全部戰死或投降後再強軍鎮壓,沒想到他的小兒子陸元岐是個硬骨頭,怎麽也啃不爛,硬是在彈盡糧絕之際拖了整整十五天,等來了梁絳。
兩月前那天,梁絳在禦書房待了一炷香時間,沒人知道他跟皇帝說了什麽。
隻知道從那天起,梁絳就再沒出現在早朝,有人說他又出言不遜,惹怒皇上,被皇上下令禁足在王府。
無人知道,當晚梁絳就率了一隊親軍奔赴燕塞北。
這是一趟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若是死在邊塞,他就是私自離京的皇子,約莫連屍體都不會運回來,若是活著守住了燕塞北,打贏勝仗,功勞也都是陸元岐的,功名冊上不會有他的名字。
大約隻有燕塞北的百姓和將士知道,梁絳在那裏經曆了什麽,兩個月,不僅幫西北收複了半座失地,更穩固了軍心,直到陸元岐真正扛起了大旗,他才悄無聲息地回來京城。
溫時顏想到這段時日在府中見到的‘梁絳’大多都是一閃而過的背影,或者隔著帷幕屏風的側臉,想必那是為了迷惑前來暗中窺探的人,找人假扮的。
梁絳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剿匪,你是沒瞧見本殿下的英姿,臨走還有十幾個姑娘擠著獻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