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死后,权臣跪在我坟前哭红眼

第8章 父子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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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渊蹙了蹙眉,再次细探了下安安的脉象:“毒这方面,我不在行,但我观他脉象平和,脸色亦无异常,应是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他怎么一直昏睡,无论我如何叫他都不醒?”

“你莫急,我观他身子本就有些虚弱,有可能是这烧来的太急,他一下承受不住才昏睡过去罢了,兴许一会儿就醒过来了。”裴淮渊宽慰道。

有了裴淮渊的保证,谢宁一路上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松懈了下来。

原本她的身子就在水中浸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后面又一直绷着神经,现下一松懈,便觉整个人浑身发软无力。

“淮渊,你帮我抱抱他。”谢宁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安安放在裴淮渊手里,接着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差点软到在地上。

裴淮渊怀里突然多了个软软糯糯的小人儿,他自觉连呼吸都放缓了,唯恐这小家伙觉得不舒服。

许是为了印证刚刚裴淮渊说的话,安安渐渐醒转了。

“娘亲,娘亲,你在哪?”虚弱的声音从裴淮渊怀里传出。

“莫怕,莫怕,娘亲在这呢。”谢宁撑着身子,握住了安安的小手。

“娘亲你别走。”小家伙虚弱的眼睛都睁不开,小手却很用力地抓住了谢宁的手。

“嗯,我不走。”

听着两人之间的称呼,裴淮渊的眸色幽深了一些,可也没有说什么。

等喂过了药,安安明显精神了许多。

他躺在仁医堂为患者准备的厢房里,还有心情逗谢宁笑。

“娘亲,我已经好多了,你笑一笑呀,我娘亲笑起来的样子可比蹙眉好看多了哦。”

听着正受着病痛折磨的孩子这么说,谢宁便笑了笑,但心中愈加苦涩。

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她怎么舍得让他重蹈她的覆辙,似她一般在暗阁受人磋磨,任人鱼肉呢?

谢宁心中离开暗阁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首先,最重要的便是要替自己赎身,从宜华楼里脱身出来。

谢宁想到今早妈妈说过的话,晚上的这个穆王爷兴许便是一个突破口,她定得好好准备,争取让他替自己赎身才行!

这时,裴淮渊来了,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汁。

“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他温声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叔叔你的医术真好,安安现在一点儿也不难受了呢。”

裴淮渊被这小人儿的嘴甜逗笑了:“来,再把这第二碗药喝了,会好的更快。”

安安看了看那碗黑褐色的药汁,皱了皱鼻子:“好,不过它有些烫,我可以先放着,等它凉了再喝吗?”

“当然。”裴淮渊道。

谢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暗暗一笑。

裴淮渊一看就是从小到大都乖乖喝药的人,一点儿没看出来放凉些只是这小家伙不想喝药的推脱之词罢了。

想起以往某个人也和安安说过同样的一番话,谢宁眼神一黯。

“宁宁,陪我出去聊聊?”裴淮渊忽道。

谢宁回过神来,缓缓应了声好。

“安安,你乖乖地把药喝了,娘亲一会儿就回来,好吗?”谢宁转过头对安安说。

“放心吧,娘亲不必担心我,你可以和裴叔叔多待一会儿再回来呀。”安安凑到谢宁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说完,还人小鬼大地冲谢宁眨了眨眼睛。

谢宁哭笑不得地弹了弹他的小脑门,然后起身和裴淮渊出去了。

裴淮渊一路领着谢宁上了仁医堂最顶层。

谢宁跟在裴淮渊身后,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身上。

男子一袭月牙色的长袍,双手负于身后,脚步沉稳而舒缓,虽则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但谢宁也能猜到他此刻面上一定带着淡淡的微笑。

和主子不同,淮渊的温润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如冬日白雪一般清冽,又似春日暖阳一般和煦。

自相识以来,他一直很照顾她,她没有阿兄,裴淮渊在她心里就如阿兄一般。

站在楼顶,谢宁阖上眼睛,张开双臂,感受着和煦的微风。

“你身子可有不适?”她听见裴淮渊问。

“无碍。”谢宁回道。

过了许久,裴淮渊终是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的话:“这孩子,是冥的吗?”

谢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是她朋友,朋友之间本不该有欺瞒。

于是她道:“是!这孩子的父亲,是墨玄冥。”

裴淮渊沉默了片刻,道:“看起来,你不打算告诉他。”

谢宁扯了下嘴角:“他恨我恨到了骨子里,想来也并不会欢喜这个孩子,况且我听说他已经快要与公主完婚了,说不说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安安呢,你也不打算告诉他么?”

谢宁苦笑了声:“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见她这般说了,裴淮渊也不好劝她,只轻叹了一声:“若有困难,可随时来找我。”

谢宁便真诚地看着他:“谢谢你,淮渊。”

裴淮渊楞了楞,然后淡笑了下:“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

墨府,东厢房。

“你是说,她打翻了你端予她的药汁,又打伤了你,然后翻墙走了。”

墨玄冥望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眸色不明。

“是啊,公子,这女子实在可恶,走时还说若下次再见我们墨府中人,定要我们死的难看。”

跪于地上的女子身着青衣扎着双环髻,说完后,她偷偷向上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

男子的眸色一如既往的冷,辨不清神色。

她的眼神闪了闪,便又道:“公子,我入府侍奉三年,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下却任那样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随意欺辱,你可得替我好好做主呀!”

良久,直到她跪得双腿发酸,才听见男子说:“行了,你下去吧。”

等了这么长时间却只换来了这么一句,丫鬟春碧有些不甘,又道:

“公子,按我说就应该把那女人找出来,然后……”

“出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春碧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春碧走后,墨一鼓起勇气道:“主子,你昨晚那样对谢姑娘,她一时害怕想走也是正常的。”

“哦?我竟不知,我的侍卫还有为别人辩解的喜好。”墨玄冥语气轻淡。

只这么一句话,便让墨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屏住呼吸,立刻低下头认错:

“属下不敢。”

墨一垂着头,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下一句话。

他有些不安,再次开口:“主子……”

墨玄冥却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叫马夫准备,去仁医堂。”

墨一一惊,想到些什么:“主子可是昨晚抱着谢姑娘太久,以致腿疾发作了?”

……

安安托着腮,对着眼前黑乎乎的药汁发起了愁。

怎么办,他不想喝,可是不喝的话,阿娘会难过的。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出去溜达一会儿,等溜达完了,他一定会喝的!

嗯,一定!

他走出厢房,一路蹦蹦跶跶,好奇地左顾右望。

自出生起,他便一直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新鲜。

沿着长廊,他时不时驻足,一会儿蹲下逗逗蚂蚁,一会儿跳起扑扑蝴蝶。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走到了另一个厢房外。

这个厢房开着门,安安好奇地扭着头去看。

里面,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大哥哥。

安安走近了几步,看见那个大哥哥对着另一个大哥哥递给他的药汁蹙了蹙眉,然后说:“先放着。”

安安眨了眨眼睛,走进去:“大哥哥,你也怕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