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屍的腳下,一堆森森白骨壘在那兒。
那些白骨的骨縫裏透著灰黑色,不像是中毒,反而像是被吸幹了精氣導致的。
而在那堆白骨的正前方,那個紙紮新娘趴在那兒,大紅嫁衣不知道哪兒去了,而紙紮新娘也隻剩下了一副框架。
很顯然,這個紙紮新娘已經被識破。
但是村民靈氣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著紙紮新娘的框架湧進來,隨即,又朝著那具幹屍身上匯聚過去。
所以,十七今夜原本是要被送到這廟裏來,獻祭給這具幹屍,供他吸取靈氣。
縛靈村的村民們很明顯深知這一點,他們以自己的方式在與幹屍做鬥爭。
可惜,即便是這樣,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柳君乾看到這裏,猛地抬頭。
狹長的雙目對上刑架上的那具幹屍的時候,幹屍耷拉著的腦袋,緩緩地抬了起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幹屍的喉嚨裏忽然發出嗬嗬的聲音。
像是在笑,卻陰沉得可怕:“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柳君乾眯起眼睛,垂在身側的兩隻手捏得緊緊的。
幹屍渾濁的雙眼盯著柳君乾,湊起鼻子用力嗅了嗅。
隨著他的動作,他臉上的幹皮牽動著骨頭,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好一會兒,他像是嗅出了什麽似的,眼神猛然變得陰森起來:“是你?!”
柳君乾皺眉。
這幹屍難道認識自己?
不,他確定自己從未來過這座寺廟,也從未開罪於這樣一位被棺釘釘死在刑架上的高僧。
剛才……他是通過氣味才從他身上辨別出來一些什麽。
而柳君乾與整個縛靈村最大的聯係,便是十七的藥丸了。
這些年,十七每年通過阿嫲之手送給自己的藥丸和香料,早已經滲透進他的血脈。
而最近一次,她更是傾盡自己所有,才製成了那枚藥丸留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