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軒臨上火車的時候,父親何斯亦塞了一個油布包的小包裹到他的懷裏,然後在他的背上重重拍了兩下。
父子二人雖然什麽也沒說,但何立軒立刻懂得了這東西的重要性。
上車之後在葉樸安的掩護下,何立軒打開包裹看了看,發現裏麵放著的是一套父親寫了一半的書稿,那是老人家半生的心血。
也是因為見到這套書稿,何立軒的內心更沉重了。
他知道父親對這部沒有完成的書稿看得很重,如果不是環境太過於惡劣,如果不是家裏太不安全,父親絕對不會把書稿托付給他。
而現在……
何立軒大步走到自己帶來的木箱前,看到上麵的鎖頭完整,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快速地用鑰匙把箱子打開,把裏麵的油布包拿出來。
想了想,又把自己帶的幾本珍愛的外國小說也一起拿出來,全都揣到了棉襖裏麵。
他沒去管還抓著小孩對峙的江棟,對葉樸安低聲說:“我去初夏那一趟。”
葉樸安點了點頭:“你去吧,我去找大隊長。”
何立軒重新按原路返回。
他們現在借住的地方實在是太不安全了,何立軒再也不敢把這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放在那個屋子裏。
與這相比,初夏的住處明顯要好很多。
雖然和拾月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幾次相處下來,何立軒對她的印象不錯,覺得這人還比較值得信任。
至少她不會去偷拿初夏的東西。
經過這一來一往,此刻外麵已經完全黑透了。
越往拾月家走就越黑,簡直要伸手不見五指。
何立軒順著那有限的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心裏在想這兩個人住得也實在是偏僻了點,也不知道時間長了會不會有危險?
他腦子裏裝著事兒,雖然擔心,腳下的步子卻依然很快,沒一會兒就走到了拾家大院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