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上午。
鷹子那邊有批賬要梁競舟去看看。
他沒法陪著陳晏,又怕她吃虧,就讓陳願跟著。
顧息拍拍胸脯,自告奮勇,“放心吧,交給我,我保證安全把他倆送過去,再安全帶回來。”
梁競舟單手插兜,站在陳晏前邊,另一隻手摸摸她的臉,“不開心就打回去,不用給任何人麵子。”
“我忙完就去接你。”
明明頗顯油膩的話,許是因為梁競舟長的好看,二十多歲的人,眼睛亮晶晶的,還有股子少年感。
陳晏還挺受用,用臉蹭蹭他的手,“不用擔心我。”
阮悅已經在外邊等著了。
看見陳晏和梁競舟的相處,語氣酸溜溜,“方夷對我也挺好的。”
梁家要辦喜事。
門口鋪的紅地毯,就連花園裏的四季青上都掛的紅燈籠。
門衛認識顧息的車牌,沒有多問就放進去了,梁方夷在院子裏招呼客人,許多離的遠的,都提前一兩天過來。
車子還沒停穩。
阮悅怒氣衝衝,掐著陳晏的胳膊,一指窗戶外邊,“就是那個女的,叫什麽林南。”
梁方夷身邊果然站著個短頭發女人,背影挺拔,笑起來颯爽英姿。
陳願坐在前邊,小聲嘀咕,“看起來跟女主人似的。”
這話落在阮悅耳朵裏,更是跟個炸彈似的,她孕期不穩定,動不動想哭發脾氣,“什麽女主人,你是不是瞎呀,我才是女主人!她哪有我好看!”
要是平常陳願肯定跟她吵,這會也覺著阮悅挺可憐。
她扭頭看了一眼,“我這不是在替你打抱不平嗎,說她跟個女主人似的,不是因為梁方夷沒分寸感麽。”
阮悅這下又維護上了,“那是她死皮賴臉總纏著方夷,方夷隻拿她當戰友,又不能直接拒絕。”
“為什麽不能。”陳晏問了一句。
阮悅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顧息剛找了個空地把車子停下。
阮悅雙手緊緊捏著衣角,“哎呀不要說這麽多了,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她說著就要推門。
陳晏坐在位置上,“我不下去。”
阮悅一臉不可置信,“什麽?!你不下去?!”
陳晏理所當然,“你讓我來看看那個女的長什麽樣,我看過了呀,看的挺清楚的。”
她指指眼睛,“不用再多看幾眼了,就不下去了。”
她眼神無辜,阮悅一口氣憋在胸腔,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隻能喃喃,“你怎麽能不下去呢,你不下去怎麽辦,你得下去。”
陳晏對上她的視線。
那雙眼睛黑沉沉的,阮悅莫名有些心虛,不等她轉移視線,陳晏開口,“為什麽非要我下去,不是你說的隻是來看看那個女的長什麽樣子。”
“還是說,你故意讓我來看,其實是想讓我替你質問梁方夷,等把那個女的趕走,你依舊可以和梁方夷結婚。”
“甚至等以後你們倆吵架,還可以用這事罵我,說都怪我多管閑事,要不是我,你當初一定不結婚。”
阮悅被她說中內心想法。
陳願瞳孔一縮,“好哇,原來你這麽惡毒!”
其實她之前也覺著有點不對,但因為想湊熱鬧,就沒往這方麵想,被陳晏點出來,瞬間腦內清明。
阮悅沒法辯解,隻能可憐兮兮盯著陳晏,“咱倆不是朋友嗎。”
陳晏莫名想笑,“什麽時候。”
或許曾經是,但後來她一次次因為梁方夷背刺陳晏,陳晏又不傻。
不遠處。
梁方夷看顧息車子停下,一直沒出來,有些奇怪,同身邊人說了一聲,就往這邊走。
到車邊正好聽到陳晏聲音,他有些驚訝,“陳晏同誌?”想了想,又問一句,“或者該喊弟妹。”
他身邊的林南好奇,隔著梁方夷的胳膊湊到車邊,一笑嘴邊有個酒窩,“弟妹?方夷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個弟弟。”
她離的近,正好對上阮悅視線。
她心裏一緊,咽了口口水,阮悅跟隻尖叫雞似的,“林南!你離方夷遠點!”
梁方夷不露聲色的皺了下眉頭,“你怎麽在車上。”
顧息怕他們吵架,急忙舉手,“我帶來的,阮悅昨天不是找陳晏嗎,正好我幫著送過來。”
他含糊掉陳晏來的目的,阮悅這會也顧不上解釋,怒氣衝衝站在梁方夷旁邊,單手挽上他胳膊,跟宣誓主權似的。
“他是我愛人,我跟你說多少遍了,離別人男人遠點,你要不要臉!”
林南眼神委屈,也不跟阮悅吵,就可憐兮兮看向梁方夷,“方夷……”
梁方夷果然不耐煩,“阮悅,我說過你是我妻子,林南隻是我朋友,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敏感。”
“跟林南道歉,還有,”他從阮悅手裏抽出胳膊,站的遠了點,“在外邊注意影響,不要拉拉扯扯。”
如果是以前。
阮悅雖然委屈,但也不會多說什麽,可早上才看到陳晏和梁競舟的相處方式,她心裏一下有了落差感。
是以聲音尖利,一指林南鼻子,“為什麽!你不讓我挽著胳膊還想讓誰挽著!是不是林南,她為什麽能離你那麽近,我卻不能!”
梁方夷拔高聲音,也動了怒,“你不要無理取鬧!道歉!”
這邊鬧的動靜大,陳晏還真坐的住,一動不動,不過正好能從後視鏡看到整個事情的發展。
陳願看她不下車,自己也沒下車。
顧息拍了下梁方夷的肩膀,“方夷,阮悅懷著你的孩子呢,你讓著點她。”
梁方夷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懷著孕就能不可理喻嗎,再者說了,你問問她這孩子怎麽來的!”
他眼底的黑沉刺痛阮悅。
她再也忍不住,上去扇了梁方夷一巴掌,“梁方夷,你混蛋!”
哭著跑走,梁方夷說完也有點後悔,但又拉不下麵子,顧息無奈,“趕緊去追,那媳婦孩子還要不要了。”
林南輕輕笑笑,“是呀方夷,阮悅同誌肯定是誤會你了。”
“她脾氣大,又愛哭,你可不能讓她生氣,該哄就哄哄。”
梁方夷閉了閉眼睛,壓下心裏怒火,“不用哄,也該晾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