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晏把兜裏寫好的紙條遞給顧息。
顧息就不跟他們走了，留在這和陳願等會一塊上班。
還沒到家門口。
隔的遠遠的就看到一輛擦的幹幹淨淨的車，以及車前站著的身影。
陳晏驚訝之後就是佩服，“宋先生，來的真及時。”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都快以為宋軒在他們身上裝定位了。
宋軒禮貌的笑笑，“陳晏喊我宋軒就行，隻是恰好看到二位下火車，這廠裏的生意不好耽誤。”
“趁陳晏同誌有空來說一聲，開業那天邀請陳晏同誌，”說著看了眼她旁邊的梁競舟，“以及梁競舟同誌參加開業儀式。”
他腳邊放著不少禮品。
陳晏點點頭，“行，中午吃飯了嗎，要不要留下吃點。”
宋軒下午還有事，沒有多留，等車子消失在村口，陳晏從兜裏另外掏出一張紙遞給梁競舟。
他眼神好奇，“這是什麽。”
接過來，陳晏朝隔壁走去，“建樓板廠要用的工具，你拿給王三，讓他盡早找人做出來。”
“黑市打通，宋軒那邊的水泥廠估計也就開始生產了，到時候鋪個地坪，兄弟們就能開始幹活了。”
“顧息可以不參與這門生意，你也看到宋軒消息有多靈通，到時候主要是搶在他前邊。”
她之前就答應過梁競舟。
黑市一關，一定會給兄弟們重新找到合適的工作。
以前說是水泥，但水泥到底得要配比，黑市多數都是沒上過學的。
萬一中間出現問題，東西壞了倒是沒關係，就怕人出事。
梁競舟看著手上的紙條，眼底閃過一絲溫情，他鄭重裝進兜裏，也沒矯情，“好。”
中午田雲野也回家吃飯。
他又長高了，雖然眉眼依舊稚嫩，看起來跟個大孩子似的。
圍著梁競舟喊了好幾圈哥，這才小心翼翼把餅子從房間裏抱出來。
回來的時候陳晏就問過，田桂琴說餅子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這兩天精神不好，田雲野怕出事，就給抱自己屋裏照顧著。
說晚上都摟一個被窩睡覺，白天怕它亂跑，房間門是鎖上的。
梁餅子瘦多了，至少瓜子臉都出來了，梁競舟拎著它的兩隻耳朵放在腿上，“本來還說這次回來把你煮了吃了，瘦這麽多還不夠塞牙的，梁餅子。”
“給老子吃胖點聽到沒，老子不缺錢，還以為老子虐待你呢。”
田雲野是個小孩，聞言苦著臉，一副又想搶回來又擔心的表情，“為啥啊舟哥，它可聽話了，為啥要吃它。”
陳晏幫忙把碗筷收拾起來。
梁競舟端著盆去水井邊洗碗，田桂琴看著自家傻孫子，“那是你舟哥開玩笑呢，讓餅子吃胖點。”
“他哪舍得吃餅子，疼都來不及。”
梁競舟哼哼一聲沒反駁，田雲野這才放下心。
下午梁競舟果然去找王三，聯係人把黑市裏邊的牆推倒。
他白天帶著王三他們一塊準備前期工作，晚上回去再看書做題。
宋軒的廠子定於下月月初開業。
當天是個大晴天。
秋意微涼，遠山上的鬆柏翠翠青青。
宋家廠子選在郊外，占地麵積大，一早跟宋家交好的幾個當家的都來送上賀禮。
就連省裏都來人了，畢竟柳安縣短短一年內，建起兩個足以解決上千人工作的大廠，這可是大好事。
宋軒當初建廠的時候沒瞞著，知道廠子能開起來多虧陳晏，有些生意人大老遠來就是想讓他幫忙引薦引薦。
誰不想多賺錢，陳晏既然能開這兩個廠子，說明也能開別的。
陳晏和梁競舟一塊下車，他倆今天穿的有些像，都是白襯衫黑褲子無，外衣倒是不同顏色，但在胸口的位置都繡了隻兔子。
還沒走兩步，車後座顧息跳下來，“你倆倒是等等我啊，梁競舟你幫我看看我領帶打歪沒。”
梁競舟往後隨意瞥一眼，“沒歪。”
顧息這才放下心，宋軒站在門口，跟迎親似的，臉上掛著疏離而又不失禮貌的笑，看見陳晏他們過來，這笑容才算是真實幾分。
“陳晏同誌來了，裏邊給你們準備好位置了，快請進。”
他們三坐在一塊。
開業剪彩的時候隻有陳晏和顧息上去了，宋軒發表講話。
顧息坐在梁競舟旁邊又想惹惹他，還沒說出來對上梁競舟涼涼視線，以及陳晏在旁邊小聲提醒。
“他最近每天做題到半夜，整個人都變態了，你小心點。”
顧息往外挪了下凳子，又挪了下凳子。
宋軒下午果真介紹不少合作商給陳晏認識，她雖然不太適應這種場合，有梁競舟和顧息在旁邊，倒也遊刃有餘。
從廠裏回去，梁競舟說黑市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讓陳晏幫忙看看，還有沒有哪裏需要調整的。
陳三元開的門。
裏邊空空****，就中間一張桌子，他滿身酒氣，臉色通紅，“舟哥，嫂子。”
地上隨意散落幾個酒葫蘆，王三站起來，有點不好意思，“舟哥，兄弟們說下午沒啥事，就一塊喝點。”
實際上是他看見陳三元，恍然想起自己和陳願無疾而終的感情，心裏煩悶，索性拉著他喝酒解愁。
梁競舟覺著沒所謂，甚至就著一個新杯子自己也抿了兩小口。
陳晏說等水泥下來，到時候再來幫忙鋪地坪。
正好他們要走，陳三元打了個酒嗝，“我也走。”
石子路修的平整。
顧息先把陳三元送回家，車子調頭，陳晏隱約看到門口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
不過梁競舟側身正好擋住，她再看已經沒有了。
還以為是自己眼花，顧息請了一天假，下午不準備去廠裏，開門的時候陳晏在後邊喊了他一聲，他轉了轉眼珠，點頭說好。
躺椅上散落幾片被秋風吹落的花瓣。
躺椅扶手放的數學書，梁競舟用一片葉子當書簽。
陳晏回房間換衣服，梁競舟看著看著書蓋在臉上，眼皮越來越重，睡的迷迷糊糊不知道今夕何年的時候。
陳願一聲大嗓門，“嫂子！嫂子快點，出事了出事了，舟哥，快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