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濕漉漉的。
撐起的雨傘如同一朵朵開在雨裏的蘑菇。
王三不知道從哪弄的茶,杯子還是新的,“嫂子放心,舟哥一會就回來。”
從車站出來。
陳晏還想掙紮一下,覺的擠一擠就過去了。
但看到梁競舟的表情,又覺著擠一擠太委屈他了。
要是在後世,她一定會努力工作,然後——
給梁競舟打一輛出租車!
腦子裏想了一堆有的沒的,等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梁競舟不知道幹嘛去。
陳晏捧著茶杯,透過窗戶看外邊的買賣。
有對夫妻估計賣完貨要回去了,丈夫穿著雨衣,身後是他妻子,背著巨大的背簍,淋濕的長發貼在臉上,偏偏丈夫還在嫌棄她走得慢。
被歲月拖垮的婦人沒有反駁,低下頭默默承受。
陳晏恍然想起剛剛來時,她和梁競舟打一把傘,傘柄傾斜,梁競舟的肩膀上淋的都是水。
王三正站在門口抽煙。
她從屋裏出來,聲音淡淡,“有傘嗎,給她送一把。”
王三似有所感,瞥見婦女身上單薄的棉衣,事實上,在黑市形形色色的人都能見到,這種夫妻相處模式最為平常。
但既然是陳晏開口,他朝幾個年輕人招手,抬抬下巴,“送把傘去,挺大的大老爺們怎麽不疼媳婦呢。”
幾個年輕人都是人精。
當即明白王三的意思,送傘的時候順便警告了一下那位丈夫。
婦女有些茫然,丈夫倉惶的接過她身後背簍,重量壓彎的肩膀挺起,她默默感謝那位幫她的好心人。
就算、就算隻有一次。
她也輕鬆了不是嗎。
陳晏看著夫妻二人離開,她現在自動代入那個穿雨衣的丈夫,覺的梁競舟好慘,目露堅毅,衝著王三,“你跟梁競舟說一聲,他不要跟著我了。”
反正她去縣城送完手表就回來,等她回來,一定給梁競舟買多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