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重症者五千六百四十五人,死亡人數一百三十七人,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峰。
這一日,忙到廢寢忘食的劉軍醫,再也支撐不住病倒了。
瞬間,張榆安幾乎到了孤立無援的邊緣。
百姓們看她的目光越來越怨毒,他們本著被治愈的希望才甘願被送入其中,但等待他們的似乎隻有死亡。
看不到希望!
一點也看不到希望!
“神女。”
幽幽如孤魂般的聲音自張榆安身後響起,將她嚇了一跳。
猛然回頭,就見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矮小的男人,即使眼窩深陷,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她,臉上帶著陰惻惻的笑。
“你不是神女嗎?為什麽救不了我們?”
“我……”
張榆安語塞,下意識後退,這人的眼神實在恐怖,看得她心裏發毛。
此時王強正在收拾屍體,並未跟在她身邊保護。
而周圍的人,隻眼神麻木的看著,似乎也在無聲地質問她。
“神女,我們隻想活下去,為什麽不行呢?”
矮小的男人逼近一步,眼底的陰翳越發擴大。
“我在努力救治你們。”
張榆安頭皮發麻,渾身寒毛倒豎。
“努力?你怎麽努力了?為什麽他死了?還有他!他!他!他!”
連聲質問逼迫而來,她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都是剛被抬出去不久的空席位。
其中大半是基礎疾病太重,霍亂引發了並發症,從而導致髒器衰竭。
這種情況,除非在重症監護室靠機器續命,否則誰也無力回天。
“神女!你是假的吧?”
他忽然上前兩步,脫相的臉幾乎貼到她身上。
張榆安疾步後退,她從未認為自己是神女,但被他質問時莫名心慌,就好像欺騙了一直相信她供奉她的虔誠信徒一樣。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