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的話中帶著幾分輕佻。
李念覺得自己應有的反應應當是先臉紅,然後覺得尷尬,而後才因為尋找屍源的需要,被迫跟去。
她顯然高估自己。
腦子知道要這麽幹,和身體能反應出來,果然是兩回事。
聞言,甚至都沒掩飾一下的反應,當即喜笑顏開,樂嗬嗬笑起來了。
沈行之平穩的眉峰,頓時有了些許波瀾。
他看李念的目光也深沉考究了不少。
李念壓不住自己的嘴角,隻得邊笑邊解釋:“主要是青樓男寵什麽的,我長這麽大可真還沒見過呢,沈兄今次肯帶我去,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可謂功德無量啊!”
她一通馬屁拍出來,又擔心沈行之改主意,還特意往正路上拉扯下:“沒事,你我都是鐵骨錚錚的硬漢,就算看了些什麽,也不會受到什麽稀奇古怪的影響,大可放心。”
沈行之看著她嘴角都要上天的樣子,也不製止,隻由著她這般鬧騰,還背手淺笑,俯身做了個請的姿態。
多虧這條鏈子,他這兩日難得清閑下來。
能在最近的距離,從頭到腳,重新審視大魏的長公主李念。
世帝口中,她是難得肯豁出性命護著他的好姐姐,所以他登基之後,便想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但她卻不要。
朝臣口中,她則是不堪大任,口出狂言又目無尊長,全然不把他們這些功臣放在眼裏的混女子。
最喜歡在崇文館旁的內庭學堂處,往太傅必經之路的房梁上放水桶。
以至於最初被賜婚時,不少人私下裏暗自覺得這根本不是世帝給他的恩寵,分明是變著花樣敲打他,讓他有些為人臣子的自覺。
他不全信賴世帝,可又覺得用個掌上明珠一般的女人來敲打他,也實是沒什麽道理。
沈行之便以此為考量,整整觀察了李念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