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李念想象的還要魔幻。
如果說他們那些讀書人,之前還能扯出個“鹽亂背後有沈謙做推手”的陰謀來,現在就是一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嘴臉。
“他們又沒打過仗,也沒見識過什麽叫你死我活,推測歸推測,沒證據都是白搭。”北息臉上有些驕傲,“我們家主子做事向來縝密,鹽案雖然沒結束,也不代表他們那群家夥湊在一起就能找出什麽來。”
李念坐在書案後,“嗯”一聲。
北息的驕傲對上這冷淡的反應,有些吃癟。
他有些不自在地站著,片刻後又道:“我們家主子自幼熟讀兵法,精通各種謀略之術,又是真正排兵布陣,打過仗的真將軍。和那些個隻讀聖賢書,兩眼往千年之前倒著看的家夥們不一樣,我們家主子……”
“北息。”李念迫不得已,放下手裏的信,蹙眉道,“你要不要先去屋頂上休息休息?”
北息啞然,他站在原地又默了片刻,扭頭走出屋子,翻身上了屋簷。
李念揉揉自己的鼻梁根,這才有空重新整理思緒。
她指尖輕輕點著手下的書信,那裏洋洋灑灑寫著十幾個罪名。
但,大多都是虛罪之名。
比如囂張跋扈,妄議朝政,在爭執中對某人不尊,平日冷漠至極。
甚至賜婚後,三年不見長公主,對她不聞不問,也算在其中。
愣要說最嚴重的一條,便是不把聖上放在眼裏,對推行的政策冷嘲熱諷,甚至在甘露殿和聖上大吵,導致聖上頭疼臥病。
這些虛罪被嚴厲又正義感十足的措辭寫在陳情書裏,字字句句飽含臣子對君王威嚴的仰視。
每一列都將帝王威嚴和顏麵的重要性強調一輪,逐字逐句看下來,仿佛沈謙是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
可若一條條拆開,全是“嘴炮”,沒有一條實質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