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念和沈行之,哪一個都不缺錢。
老鴇在青州城做了十多年生意,自然也不是瞎子。達官貴人她都見過,又怎麽會看不出眼前二人身上的衣裝都非等閑之輩?
可她不能露怯,當即有點下不來台,便自己忽悠自己,念叨著這兩人是外地來的,沒後台,好拿捏。
“你們定然是拿了他的東西,當鋪換了銀子,今日才穿著這般光鮮。”她麵不改色心不跳,數落道,“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夜青州最好的製衣娘都被人高價請去連夜製衣了,當中保不齊就有你們兩個賊人身上穿的這套!”
李念被她惺惺作態,嘴硬強撐的模樣逗笑了,邊往裏走邊說:“你這人,眼神不好,消息倒是靈通。”
她笑意不減,走得也不快,那條玄鐵鏈子被她背在身後,一步一搖,發出些細碎的聲響。
沈行之不吭聲,安安靜靜跟在李念身後,四下環視這青樓一眼。
這廳堂有尋常一間四合院的大小,布置奢華。昨日夜裏的靡靡之氣至今未散,混著脂粉味道,有些嗆人。
他目光從掛在牆上的字畫中掃過,裏麵不乏名人誌士的作品,就是掛在青樓這地界,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故意,實在是折辱文人脊骨。
李念帶著他,從老鴇身旁擦肩而過,她腳步平穩,不疾不徐,是奔著那具躺在正中的屍體去的。
她一身男裝,梳著頂髻,其餘長發散在身後,身上多了幾分江湖氣,吸引青州眾人數十道目光。
老鴇見她這般坦然,也不應聲,心下忐忑又著急,便追上去又吆喝幾聲:“哎你們這些官差站著幹什麽呢?抓人啊!”
李念微微一下,沒理她,站在臨時搭出來的架子板床前,伸手一把掀開麻布。
床板上躺著的素月還和昨日一樣,穿著那身月白色的綢緞衣裳,胸口隱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