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手裏捧著一盞茶,坐在田安宜麵前,點了下頭。
“不過你也別怕,那邵思昌看著胖,實際上虛得很。在朝廷上下,乍一看,他好像是有那麽多人,實際上那一個個都是蝦兵蟹將而已。南方二十郡縣,說出來場麵大,地盤大,但難奪權。”
他咧嘴一笑:“邵思昌呀,一直活在一個夢裏,夢想著能兵不血刃,靠他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靠他在朝堂攪動風雲,甚至還想靠各家後院的女眷興風作浪,把大魏的朝野攪和成一潭渾水。”田安宜“哈哈哈”笑起來,“他就是太自信了,把別人都當傻子。”
他專門指著沈謙:“尤其把你們這些武將出身的,當一根筋的蠢貨。”
沈謙應和著也笑起來,撥弄著手裏的茶盞。
田安宜看他不接話,這才又轉身望著湖麵,捏起一小撮魚食,撒出去:“……沈謙啊,你也別怨我,那解毒的藥丸不是那麽好做的。你想想,那解藥但凡容易得到,大梁朝的後宮也不至於死那麽多人,你說對不對?”
湖水裏,無數錦鯉張著嘴聚攏而來。
沈謙沉默很久,他沒喝那盞茶,反倒是輕輕放下。
他看著田安宜的背影,忽然道:“此時舉事不是好機會,邵思昌雖然有動靜,但也需要防著。”
田安宜撒魚食的手停住了,他臉上笑容散了。
“我不知道邵思昌的消息是哪裏來的,但這十天,奏折沒有羈押,政務不亂,也就隻是沒有上朝而已。”沈謙輕笑,“如今對沈家的逐出京城的聖旨,也已經順利昭告天下。”
他頓了頓:“由此可以說明,邵思昌的消息不一定準確。”
沈謙望著他,眉眼輕垂。
田安宜是個多疑的人。
沈謙準備利用他的多疑,迫使他在這一次,和邵思昌順利結盟,一起出手。
這樣,就能一起把他們送進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