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另一邊,田安宜也道:“說來可惜,邵思昌是個做夢的,但他那二兒子是有真本事的。”
“你可還記得,你我第一次交鋒的時候?”他側頭,看著沈謙。
青州六月,劉家大院。
地底失火後,沈謙將劉勝親手鎖上囚車。
一眾人漸漸從劉家大院裏撤走,無人注意到最後那一間被隔開的空院子。
沈謙那時和李念綁在一起。
那日劉家大院清理到很晚,李念已經在桌邊趴著睡過去。
沈謙將她背在身上,卻沒走。
他緩緩踱步,慢慢站在那間空院子的圍牆下,停下腳步。
圍牆對麵,傳來低低的笑聲。
“楚陽郡公好本事,雜家在青州敲得死死的一枚釘子,說拔掉就拔掉了。”
沈謙沉著臉,沒說話。
“郡公,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做一筆交易怎麽樣?這樣也省得你光追著我一個人咬。常言道,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雜家跳牆可能砸不死也咬不住你,但你身上背著的這位,估計就沒有你那麽好的身手了。”
沈謙抿嘴,低聲道:“你要怎樣。”
牆對麵的人“咯咯”笑著,“你給我條活路,我給你個線索,再給你個交差的人,咱們就此兩清,如何啊?”
沈謙背著李念,他肩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他站著很久,沒有說話。
“後來,我把邵曉給了你,你果然聰明,安排邵安以科考的名義回京春圍,實際上是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監視起來,對吧?”田安宜笑得更大聲了,“結果你也沒想到,那家夥居然考了個頭名狀元,對不對?”
他手裏拿著繩子,笑嗬嗬遞給沈謙幾根,繼續道:“實不相瞞,那邵安曾在暴雨中跑來找我,那時春圍剛剛開始,我以為他是想讓我幫他弄個一官半職,賄賂一下內廷太監,夾進一張優秀的殿試答卷。結果他來,是說讓我幫他阻撓他爹的手段,他要靠真本事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