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散发盈盈光芒的小鼎笼罩住了。
我们在墙中,三个人在蓝色的墙外,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我听不到。
等我能听到的时候,是我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时候,蓝光一撤,忽然传来之前尖叫女子的声音——
“师兄,那女人——是凡人!”
凡人?说我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蓝光瞬间把我从光中弹了出去,直落在那三人面前。红袍上的血甩在他们身上、脸上,又引得那女子一声尖叫,“啊!血……”
“师妹别怕!”
说话间,一道寒气压在头顶,我抬起头,一只散着杀气的剑直指着我的眉心,我看着这持剑之人,他穿着和我爸爸一样的道袍!
他对我呵道:“是你杀了这上千口人吗!”
“大师兄,她一介凡人竟然上得了这三重山门!”女子说完,旁侧人又喝道:“这妖女,一身同门的血,快说,这里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做的孽!”
远处传来顾清晨淡漠的目光,他们好像看不到他,而他也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助我的神情。
我也不需要帮助,我只是毫无畏惧的抬手拨开剑尖,爬起来继续往尸体边走去——
“别烦我。”
“我…还要找我爸爸……”
我踉跄的走着,红袍上的血,蜿蜒的汇聚成一条小溪,不断的往后流淌。
我不能再失去什么了,真的不能再失去了,我再也承受不来了。
“师兄!掌教真人说过,现在的凡人比鬼还可怕!这么多的血都在她身上,这里的人,肯定就是她杀的。”
“凭你我之力,怕都做不到,她一介凡人如何杀得了这鹤仙台千余口人!”
那人收回剑,发出“哧啦”的摩擦声响,“我感应到这里有个两魄碎魂的鬼所为,我们且去问问他!”
说的大概是顾清晨,但是他们不是看不到吗?忽然——
“阿离……”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颤抖的呼声。
那深情的声音,传入耳中,流入心底,我猛然回过头。
是我的清晨没错!虽然我嘴上说着放弃,可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他奔跑。
莫远倒在地上。
顾清晨看着我,伸出手来。
“清晨!”
我大声喊着握住他的手,他抓紧了,却第一次没看我二十看向那三人道:“你们是鹤仙散五的徒弟么。”
他这样子差点让我以为我认错了。
但是那三人俨然是怀疑的看着顾清晨,“你这残魂,被我的灵鼎困住,怎还能说话?”
原来不是看不到是早就看到了,先来找我了。
顾清晨轻扫了一下我的衣服后,我身上就是一松,血都干净了,跟他一样,干干净净。
他眸中不染半点尘埃之色,缓缓的抬起手,直接将那发出蓝光的法器,一枚暗蓝色的鼎,旋转在掌心中央,那三人瞬间呆在了原地。
“你……你竟可以……”
“握住那鼎……”
”你是……”
“昔日人间道,留仙顾门,顾清晨。你们这法器也只能遮风避雨罢了,回炉重造吧!”
他说完,对方却并不知道,俨然跟之前那些知道的不是一个档次。
“你!你这孤魂野鬼!瞎说的什么话!快把鼎还给大师兄!”之前尖叫的女子气急败坏道。
我抬眸瞥了那女子一眼,那边顾清晨则皱了皱眉,看我一眼,无限眷恋后幽幽一句:“再见了阿离”随后,他在那三人接鼎之时,缓缓的飘回莫远身体中,恢复了神色漠然。
“记得下次遇上鹤仙散人,替我问他好。”
他声音也恢复了冷冰冰。
而我的眼泪也早就从模糊变干,也是头也不抬的蹙眉道:“我要去继续找了。”
从千口人中,找出一个人,并不是特别难,一个一个看下去,是绝对可以找到的!
那三人拿了鼎回来还有些气急败坏——
“你!你是哪来的残魂裂鬼,竟敢直呼祖师爷的名号!”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吗!”
“一个活口都不留!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们仙们不会善罢甘休……”
顾清晨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叽叽喳喳的三人,朝我走来——
“不用找了,他不在这。”
我扒着尸体的手一僵,他怎么知道?
“先走,这里阵法出现解决不了。”他抓着我往外走,可是,明晃晃的剑在莫远的喉间三寸停下——
“你们走不了!等师尊来处理!我们已经汇报了!”
他们咄咄逼人,但也情理之中。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抬起头蹙眉看着顾清晨,等他一个答复,可是那人却比我先一步道:“即便你这家伙看起来很强,但作为鹤仙教的总教第一大弟子,我必须——”
“混小子,放下你手中的剑。”
忽然,身旁一股强风扫来。
顾笙澜站在距离我数米的尸体上方,我诧异的看着他被风鼓起的紫袍,只是,他的头发变成了白色了。
他一向妖娆的眸中满是凌厉的杀气,指尖汇聚起盈盈红光——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的对手是我。”
“你?你又是谁!”持剑之人诧异的看过来,继而那女子又一声尖叫,“他们长得是一样的!”继而她又摇头否决,“不不不——这个白发的,多了一颗朱砂痣!”
“哼,回去告诉你们祖师爷,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名字是——”
“你闭嘴!”我猛然站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笙澜,怒道:“你疯了吗,这可是一千余条性命,这种事怎么可以……”
他却猛然一道红光朝我打来……我猝不及防,因为我离他太近了,根本!躲闪不及!
面前白光一闪,继而我脸上溅起一抹热流,但是却没有血的味道。
顾清晨挡在了我的面前!
顾笙澜的白发被风卷起,他看也不看我,冷冷的望着那边三个人道:“我的名字是顾笙澜,记住了。”
“我是——顾门二公子,顾笙澜。”
他说到这句话时还有些骄傲,但是我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白发有些诡异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