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没其他的事儿了,我想早点儿回京城。”
如鸢快点儿找回记忆,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她。
这好像是在记忆里如鸢第一次对他提出不算要求的要求,萧十七自是没有不依她的。
“好,我们这就回去。”
得知如鸢就要走,县太爷赶紧挽留。
“王妃请留步,接风宴已经备好,不如王妃用过饭再走?下官也想为王妃尽尽心力。”
如鸢面对县太爷的谄媚不假辞色,“你作为父母官,还是想想该怎么为你的百姓尽尽心力,别整日想着搜刮民脂民膏,把自己吃的脑满肠肥!”
“不然你这个位置有的是人可以坐。”
玄青和萧十七都和她说,她在京城中轻易没人敢惹,皇上都尊敬她,那她想换掉一个县官,应该没人不愿意吧。
实在不行,她偷偷把这县官做掉,朝廷自然会派新的县官来上任。
新的县官要是不行,她再偷偷做掉,直换到她满意为止。
县太爷还不知道如鸢的真实想法,但也因为她这话又恼又怒又怕。
怒的是如鸢一个后宅女眷还敢插手官员的事,怕的是如鸢真跟上面说点儿什么,换掉他这县太爷。
脸色一时变得难看无比,整张肥脸都扭曲在一块儿。
“一定是那帮小子又再打着下官的旗号做事,请王妃放心,下官一定好好督促下面的人,绝对不会再有坑害百姓的事情发生!”
如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最好是这样。”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把这个县太爷搞掉。
她已经从他的气里看到了这个人的一生。
打从上位开始,鱼肉百姓,欺负邻里乡亲,偷偷提高税收,暴力征敛,都说县官是父母官,他却从来不会爱民如子,没有把县里的这些乡民当做自己的责任,反而穷尽一切的压榨他们,奴役他们。
给他钱给他上供的是老大,家里没有背景,没有银钱的在他这儿什么都不是,百姓有冤他也不管,出了多少冤假错案。
虽然后来皇上肃清朝堂,提了好几个管事儿的好官清官上来,这个县太爷顺势给撤了,判了斩立决。
但他这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儿,如鸢既然碰见了,就不想等到那时候再把这县太爷拉下去。
县太爷恭恭敬敬的给如鸢送走,还想着怎么把事情糊弄过去,可他不知道,今天晚上一睡过去,眼睛就再也不会睁开。
崔大木在外面等了好久,焦急的不断徘徊,也没等到如鸢出来。
正在他忍不住想要闯一闯时,如鸢和玄青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崔大木赶紧迎了上去,“姑娘,姑娘!你终于出来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如鸢有些惊讶,“你还在这儿啊。”
她还以为崔大木早就走了。
崔大木黑红的脸看起来特别憨厚。
“没敢走啊,怕你在里边儿挨欺负没个帮衬的。”
不豪华,但绝对舒适宽敞的马车,在一队护卫的簇拥下停在如鸢面前。
赶车的马夫拿了马凳,恭恭敬敬的请如鸢和玄青上车。
崔大木看到这儿,心里明白了。
“你找到家人了,要回去了?”
“是,我要走了,多谢你们的照顾和你的救命之恩,这个情我欠着你和你们家的。”
“那些是给你们的谢礼。”
如鸢指指跟着过来两辆满满登登的牛车。
“我救你的时候没想要什么感谢!”
“别人有,给你了,你就收着,别推辞,你应得的。”
崔大木就沉默了,他看见了两辆牛车上除了家里会用到的东西,还有一些珍贵玩意儿。
随便拿出来一样,他们家一辈子都买不起。
“往后有什么需要尽可以拿着这块牌子到县衙,自然会有人帮你。”
如鸢拿下一块写着“萧”字的令牌,是刚才她特意管玄青要的。
“以后也不会再有官兵欺负你们了。”
崔大木看看一身道士打扮的玄青,再看旁边穿着低调,但气势不凡的护卫,更加认识到如鸢的身份。
是他这辈子仰断了脖子都望不到的存在。
能救了如鸢一回,都是他撞大运了。
崔大木双手接过令牌,态度恭敬不少。
“希望您余生顺遂,再无灾难。”
“要是有需要的,您知会一声,崔大木一定没有二话,为您舍生入死!”
这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最真挚,最发自肺腑的东西。
如鸢笑了笑,宛如鲜花盛开,再次说,“多谢。”
“王妃请。”
玄青若有所思的看了崔大木一眼,亲自请着如鸢上马车。
听到她的称呼,崔大木毫不犹豫的和其他人一起跪地,恭送如鸢的离开。
一直跟随在如鸢身边,没有显形的萧十七也垂眸看了崔大木一眼。
没做任何表示。
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路人罢了。
不值得他过多注意。
直到马车辘辘的走远了,崔大木才站起身,遥遥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手中紧握着令牌,过了好久,缓缓笑了。
“瞎想什么呢?真是的,还是想点儿实际的吧。”
这些东西带回去,他们一家子这辈子都不用再辛苦了,他们家会成为十里八乡都有名的富贵人家。
若是经营的好了,传承下去,世世代代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着这些,心里的沉重感散去许多,步伐轻快的踏上回家的路。
*
马车上。
玄青放下帘子,语带笑意的调侃如鸢,“不是才被救起来吗?怎么就俘获了一个小伙子的心?”
如鸢不以为意,“人对美丽的东西总是会感到欢喜。”
“你倒是不谦虚。”
“为何要谦虚?我确实长得美。”
如鸢从来就不知道谦虚是什么东西,即使失忆了也没长这根筋。
“是,阿鸢确实美。”
萧十七赞同。
玄青抱着胳膊抖了抖,一脸的受不了,“妇唱夫随。”
“这不是应该的,阿鸢做什么,我自然要跟着做什么。”
萧十七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玄青:……
她从窗户爬了出去坐车顶上了。
如鸢无奈,“你逗她干什么?”
萧十七坐的极近,近的一呼吸就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冽香气。
“因为我想与阿鸢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