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相安无事的回到京城。
闵天还依依不舍,他还没有通过王菲的考验,怎么就这么走了?还想学像神仙一样能飞起来的功夫!
四舍五入一下,他大小也算个神仙了。
闵天非常能哄自己开心。
如鸢只好教他一些最基本的东西。
闵天这人武功很好,还得再打好底子,普通人练武和修道是不一样的。
他要想学飞就得入道,问他想好了吗,闵天拍着胸脯说自己早就考虑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缘,他既然能碰见如鸢,还被她认可有天赋,这个机会他一定会紧紧的抓住。
闵天一身浩然正气,很适合修道,但不适合玄青他们那一套。
玄青他们的修炼功法太过柔和,求的是稳。
闵天更适合刚猛的修炼功法。
正好她这儿有一个。
先让闵天自己修炼着,有什么不懂不会的就先攒着,下次见面再教他。
回京城后,天还没亮,如鸢等人先回祁王府睡了一觉。
春花用被子打包着扔在如鸢隔壁的房间。
如鸢睡去后,萧十七从柳树枝里出来了。
他的身体已经非常接近实体,即使还有三魄没找回来,以他目前的状态来说,也轻易没有鬼怪能招惹他。
窗户开着,冷风呼呼的往屋里灌,萧十七关上窗户,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呼啸。
来到如鸢的床前,俯下身看她。
扎成一束的马尾有两缕散落下来垂在如鸢的脸颊上方。
和他的眼神一起描摹着如鸢的眉眼。
如鸢那双凤眸遮住,看起来就格外的娟秀,没有平日里的气势。
如鸢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皱了皱鼻子没有躲。
萧十七拉过被子给如鸢盖好,明知道她寒暑不侵,可还是怕冷风吹着她。
“本是想护住你,到头来还是要你为我奔波。”
如鸢不说,但是他知道,她一直在为他没找回的那三魄着急,一直惦记着给他找能修复身体的天才地宝。
单看她有事无事就要看看那枚圆觉和尚给的舍利子就知道了。
萧十七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过无用了些,总是想帮她,但每次好像都帮不上什么。
反过来要劳累她。
她那么厉害,可以解决好多问题,他都帮不上她。
就比如今天,他是魂体,如鸢怕那个厉鬼还有春花使坏,万一有哪没防备到的伤害到他。
就一直让他待在柳树枝里没有出来。
他也在好好保护自己。
他知道如果他伤了哪里,哪怕只是一小块地方,他自己不在意,如鸢要急上半天,又要为他奔波劳累。
实力不济就安心待好被保护的位置就是。
但时间久了,每次看着如鸢在前面冲锋陷阵,难免会觉得自己没用。
“又在胡思乱想了?”
如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又看了出神的萧十七多久。
萧十七握住她的手,“没有。”
“还说没有,你的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如鸢伸手去抚平。
萧十七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我就是突然发现,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
他把自己心里的忧虑,愧疚,自卑通通都告诉她了。
如鸢往旁边让了让位置,“上来。”
萧十七顺势躺在她身侧。
二人的手一直交握着。
“念卿,你想错了。”
如鸢用只有萧十七能听见的音量低语。
“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堕落成真正的魔了。”
一个在暗无天日的地狱中生活的人,心灵怎么可能不变态?
如鸢又怎么可能真的纯白无瑕?
她在发觉自己穿的那个世界有机会拥有力量后,就一直在修炼,拼命的修炼,用各种手段。
她不是什么好人。
因为那时的她已经走入了魔障中,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这个念头一直支撑着她,作为她的主动力源。
不然她早就死了。
直到遇到萧十七,她一片黑暗的世界才有了光亮,有了色彩。
萧十七这个活生生,鲜亮亮的人,他们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的相互陪伴。
都让他慢慢走进了她的心里。
如鸢也没太拿萧十七当回事儿,是萧十七用他的傻劲儿,用他的执着,在告诉如鸢。
他对她好,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她做出什么回报,她只需要心安理得的接受,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做的任何事都和她没有关系,就只是单纯的对她好。
他总是尽着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她,保护她。
无论后果是不是会伤害到他自己。
他都不在意。
她想,也就是因为萧十七的这种傻劲儿,才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的这种傻,也不断促使着她对他做出回应。
萧十七所谓的麻烦她,不过是她回应他的一种方式罢了。
她就是要让他好好的。
“念卿。”
如鸢侧过身,面对着萧十七,一手和他十指紧扣,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胳膊。
萧十七也转过身来,望着她的眼睛。
如鸢往常总是暗藏凌厉的眼睛,现下只有柔情的水波。
“我希望你比任何人都好,如同你对我一样,不会再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好了。”
她抓着他的手放在心口,“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这里最特殊,最重要,独一无二。”
“阿鸢,多谢你。唯有这一次,以后再不会了。”
这一次的软弱,换来你的敞开心扉就够了。
他能得到阿鸢如此的倾心对待,还要自怨自艾,那才是对不起阿鸢。
“也是我对你保护过度,我总是怕你受伤,让你感觉到了束缚,以后我会多加注意。”
萧十七笑了下,声音满是低沉的磁性。
他的阿鸢啊,从来不会怪他,还在检讨自己对他不够好。
“阿鸢,你没错,是我思虑太多。旁人想有你这样护着,都还没有这个福气。如果这样让你感到安心,那你就去做,我喜欢。”
如鸢也笑了,他总是以她的心意为第一的。
二人谁都没有再睡,就这样手牵着手,头挨着头,耳鬓厮磨到天亮。
清早,窗外的鸟雀喳喳,外面有下人走动的声音。
尽管下人们经过训练走路几乎无声,不会吵到主子,奈何主子们都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