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一直都覺得自己應該叫謝窈,因為謝珺璽實在太難寫了。
剛學寫字的時候,她怎麽都不能把那麽多筆畫湊在一起,每次“璽”字都寫的像是四散的王八殼,等跟著師公念書之後,每次小考,人家都開始答題了她名字才寫好。
她覺得父皇就是故意為難她。
父皇是她見過最小氣的人,表麵威嚴冷厲說一不二,實際上就是個愛纏著母後跟她爭寵的討厭鬼,每次母後多疼她一些父皇就會吃醋,然後將她扔出宮去,她就輪流住在師公家,姨姥姥家,阿茹姨姨家,花蕪姑姑家,阿月姨姨家……
不過阿月姨姨和花蕪姑姑家的小孩有點纏人,總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麵玩那些幼稚東西,姨姥爺跟父皇一樣是個纏人精,又愛吃醋嘴巴又毒。
還有師公家裏,師公倒是疼她,但是曹家其他人心思多。
阿窈撐著下巴深深歎了口氣。
薛茹端著點心出來,就瞧見窩在院子裏搖椅上捧著臉歎氣的小姑娘,七、八歲的年紀,穿著朱紅褙子,白裏透粉的臉頰帶著幾分嬰兒肥,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像極了陛下,但嘴巴臉型卻像是阿姊翻版,讓人一瞧就忍不住心軟。
此時她捧著臉故作深沉地歎氣,皺著眉毛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無端逗人生笑。
“我們阿窈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歎什麽氣?”
阿窈捧著臉仰頭:“阿茹姨姨,你說人為什麽要長大呀?”
她噘著嘴不高興地說道:
“我昨天才過了生辰,今天就多了三張課業,武課要多上一個時辰,父皇居然還說我長大了要我看折子,還說我不能再跟母後一起睡覺,他明明就是想要自己占著母後!”
薛茹聞言忍著笑,這些年陛下和阿窈“爭寵”的事時常都有,阿窈還小的時候阿姊總是偏疼一些,小家夥一哭一鬧陛下就隻能服軟,可是等阿窈稍大一些進學懂事後,對上陛下就再也沒有贏過,陛下總有千百總理由占著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