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白婉意手滑,還是沈青棠沒接穩,那支玉釧憑空落下,在石板上“哐啷”碎成了幾截兒。
白婉意眸色一沉,正要嗬斥她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見眼前的小娘子似是受了驚,一撩裙擺便跪下了。
“妾不是故意的,還請白側妃饒命。”小娘子滿麵驚惶,竟是作勢要給她磕頭。
這下輪到白婉意心底慌亂了,若是被崔清雪知曉,她嫁過來沒兩日,便公然責罰大哥房裏的妾室,豈不要說她張狂?
因著趙澈偏寵她,崔清雪早已對她十分不滿,隻是苦於她細心謹慎,這才沒被捉了錯處責罰。
正要伸手將人扶起,便聽得一聲低沉的:“這是在做什麽?”
花樹外,長身玉立的趙淵正冷著一張臉,負著手,滿麵不悅的樣子。
白婉意早聽說過這位庶兄的名聲,知曉是個備受東宮看重的人,又慣愛穿梭於牢獄之所,身上自帶一股子煞氣。
當下便一伸手將沈青棠拽了起來,笑得有幾分無奈:“妾見過兄長,隻是無意碎了個鐲子,沈姨娘也忒大驚小怪了……”
她用勁兒不小,掐得沈青棠輕呼一聲痛,一張小臉便白了。
趙淵的麵色更沉了三分:“世子爺的院落在東麵,此處乃是爺的後院,白側妃等閑莫要踏足。”
話裏話外,毫不留情地斥責白婉意瞧不清自己的身份,竟闖入庶兄的院子裏。
說難聽些,便是不守婦道,不知廉恥。
白婉意自小被忠義伯夫婦捧在手心養著,宮裏又有姑母撐腰,何時被人這樣下過臉麵?
當下便甩開了沈青棠的手,僵著一張臉道:“妾受教,這便告退。”
不過是個庶子罷了,竟也敢不給她臉麵,隻待四皇子上位,嗬——
她必定要將此人從趙府除了名去。
待一行人走了,沈青棠才委委屈屈地從樹下出來,淚眼朦朧地喚了一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