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蹙起眉頭,她有把握今日可以全身而退,可這人既然已經盯上了她,恐怕往後會像蒼蠅一樣跟著,敢也趕不走。
得想一個萬全之策才行……
秋風颯颯間,一柄通身雪白的長劍“叮——”的一聲,架住了斛穀鄢手中的彎刀,以不容置疑的姿態護在了沈青棠身前。
持劍的是個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腰間綴著穆國東宮的腰牌,一雙鷹眸裏滿是死寂。
沈青棠心跳一滯,鼻尖是熟悉的冷鬆香,那人身上的熱意似乎可以穿透衣衫,層層將她裹住。
“滇國國主想要帶走她,得問問吾國聖上。”趙淵慢條斯理地說道。
斛穀鄢淺色的瞳孔中燃起熊熊怒火,好不容易逮住的肥羊,竟然被穆國的王也盯上了。
趙淵的那張臉斛穀鄢認得,他出麵,無異於宣告沈青棠身上已打上了穆國皇族的標記。
對方是穆國的三品大員,便是滇國的國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若在此處結果了趙淵,那便是給了穆國一個陳兵邊境的借口。
而早早被冰雪覆蓋的滇國,此刻並無足夠的糧食和兵器,支撐兩個大國之間的戰役。
“她,是你的女人,”斛穀鄢銳利的眸子在趙淵和沈青棠之間逡巡,“娶了滇國的公主,不怕被你們的王猜忌麽?”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要對外昭告,沈青棠是他斛穀鄢的親生女兒了。
趙淵一笑:“吾王甚喜。”
斛穀鄢聞言氣急敗壞,沈青棠背後是一整條通往北境五國的商道,相當於自帶一座國庫為嫁妝的貴女,可不是“甚喜”麽?
滇國的侍衛簇擁著斛穀鄢離去,亭子裏隻餘一前一後站立的二人。
沈青棠悄悄捏了捏袖子,不成想,自己隱瞞多時的身世,竟然會在這樣猝不及防的秋夜被他撞破。
他做的本就是替太子爺斂財的勾當,可會將她拱手送到東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