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白若浮雪的美人泡了小半個時辰,水快涼了才戀戀不舍地起身。
蓉娘正捧了一匣子的奇楠沉香木簪來,笑道:“這是玉郎叫人快馬加鞭送來的,生怕這上京城的首飾入不得您的眼,叫您受了委屈。”
匣中的發簪皆是沉香木原本的烏黑色,隻在簪頭或多或少嵌了幾顆珍珠,瞧著素雅而不失貴氣。
“快拿去妝台上放著,莫叫水汽熏了去!”
沈青棠自是喜愛非常,果然隻有女子才最懂女子。
“玉郎還說瓊衣坊的衣裳料想您一時半刻穿不上,已經叫人取了素淨些的香雲紗,給您裁幾件夏裙穿。”
“還有那些手鐲臂釧,已叫人揀了簡潔大方的,正往咱們這兒送呢……”
蓉娘笑得麵上的褶皺一道一道的,薑熙來一次信,十句裏頭有九句都是在替沈青棠打算的。
若非是個女兒身,將沈青棠嫁了薑熙才是上上之選。
沈青棠亦是歡喜,杏眸彎成月牙兒:“仔細瞧著她什麽時候到,我要在上京最大的酒樓給她接風洗塵!”
蓉娘笑道:“那您可要抓緊時間同大郎君培養感情,否則玉郎到了,您卻出不去,豈不尷尬?”
沈青棠雀躍的臉色立刻收斂,小鼻頭一皺:“那趙家大郎莫不是真的喜歡小郎君不成?”
若不是金影那性子太過跳脫還有點傻二,趙淵壓根兒就瞧不上,她恐怕要同杏兒一般,以為那兩人有一腿呢。
“這話可不能亂說,若真喜歡小郎君,趙老夫人能叫你同他培養感情?恐怕早該下一把春、藥,將你二人湊作一處洞房了事。”
蓉娘雖不常出香雪閣,卻也遠遠地見過趙老夫人一回,隻覺得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老人家。
沈青棠懷揣著即將和小姐妹見麵的喜悅睡去,月上中天時,蓉娘替她掖被角,還見她唇角掛著笑意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