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風景很好,溝裏的菱角花開得密密匝匝,清香撲鼻。
阮雲把草帽的帽簷壓得低低的,怕遇到熟人。
柵欄的門在裏麵虛虛地扣上了。
阮雲把手伸進去把門打開,一眼望去,壟上沒有人。
她繼續往前走。
“叔,你看這樣行不行。”
熟悉的聲音傳過來,阮雲頓住了。
“嗯,稍微用腳把根往淤泥裏踩一下,不要用太多的勁,不要讓根飄起來就可以了。”
她聽到爸爸的聲音。
趴在壟上的狗妹和小黑倒是發覺了,先是站起來警覺地看了一下,然後爭先恐後地跑過來。
阮雲笑著蹲下來,一左一右地把哈著氣的兩個大狗嘴筒子放在自己肩膀上,抬手揉它們的大腦袋。
小痞子本來在柵欄那裏被一個螞蚱絆住了,現在像一陣風似的卷過去。
“小痞子,你怎麽來了?”
下一刻,阮雲感覺一道目光看過來。
她的呼吸不自覺地放輕,心撲通撲通跳著,拍拍狗頭站起來。
“爸爸,我回來了。”阮雲走到邊上。
嗯,爸爸點點頭,眼鏡上濺了很多泥點子,他把它取下來就著水洗洗又戴上。
“媽媽說5.30吃飯,叫你們洗洗就回去了。”
“那小禹你就先和阮雲先回去。”
“叔,我栽完再走吧。”
“沒事,就剩一點了。你和妹妹去壟上摘點西紅柿和葡萄,中午拌個西紅柿我們喝點啤酒。”
“爸,媽媽燉了肉叫我摘點豆角回去。”
“那更好,沾你的光了。”爸爸笑道。“西紅柿和葡萄在這裏,豆角在菜園地裏,不要把豆藤架拽倒了。”
“好的,叔叔。那我們先回去了。”
“往邊上去一點,別濺身上水。”他笑著對阮雲說道。
阮雲對上他的視線,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刺得她眼底熱熱的。
她微微垂下眼,默默往邊上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