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胡思亂想,門口,黎敬州衣著規整,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薑綏寧提起被子,捂住自己的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烏黑的眼睛。
“你...你...”薑綏寧結巴了半天,才氣弱不已地說:“我怎麽在你房間。”
黎敬州倒是很平靜,他溫和地說:“你夜裏會夢遊,第二次了。”
薑綏寧的臉有點發熱。
她垂著眼皮,沒有留意黎敬州的動作,直到後者坐在她的身側,床微微塌陷一角,她才驚慌抬眸。
她眼中盛著盈盈光亮,看著他,很歉疚,“你把床讓給我了,那你晚上睡在哪?”
“沙發。”黎敬州頓了頓,輕聲問:“為什麽夢遊?”
薑綏寧抿唇,“我之前和你說,我不知道我會夢遊,是真的。”
黎敬州摸摸薑綏寧的頭頂,不打算深究,“沒關係,我帶你去看醫生,會治好的。”
薑綏寧的心一直都有缺口,她對人對物,天然就有防備。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黎敬州在墓地撿到了自己,她對他,有信賴感。
那些很難以啟齒的話,在這一刻,沒有任何阻礙地脫口而出,“我以前...去過一個很不好的地方,我猜,我可能是在那裏落下的後遺症。”
黎敬州眼中的幽暗深邃,他一瞬不瞬看著薑綏寧,語調愈發輕,“都過去了,綏綏,以後的日子都是光亮的。”
薑綏寧一怔,帶著幾分錯愕,“我以為你會問我,是什麽不好的地方。”
“既然是很痛苦的事情,我並不想你回憶第二遍。”黎敬州說:“你現在是一個人住,睡覺記得鎖門。”
他的話瑣碎溫和,沒有任何鋒利棱角。
薑綏寧感到安心,她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我知道,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是薑綏寧求生的本能。
她一貫知道怎麽才能保護好自己。